聞笛無力的趴在地板上微微抬頭,看著黑色的靴子重新又走到了自己身旁,天旋地轉間,她感覺自己落在了一個散發著乾淨氣息的懷裡,那人抱著自己,步伐穩健,行走間給人非常可靠之感。

聞笛壓抑不了自己,她膽子越發大了起來,把小臉埋進了他的胸膛,還沒有再感受更多,就被人扔到了床上。

她不想太多,只知道面前的人身上很舒服,她不想放他走。聞笛手腳並用爬到床邊,小手緊緊摟住他的腰,不讓他離自己更遠。

“作孽啊,我就說了我才是被調戲的。”柳逸塵被身邊柔軟的姑娘緊緊摟住感覺分外不自在,他無語望天,表情滄桑。

片刻,感覺到扒拉在自己身上的小姑娘膽子越來越大,竟然在偷偷扯他的腰帶,他閉眼咬了咬牙,再也忍不了,將她的雙手狠狠扯開。原地走了一圈,又回到床沿。

柳逸塵盯了床簾片刻,刷的把床簾拽下,把床上不老實的小姑娘裹成了嚴嚴實實的蠶蛹。

聞笛傻了,她被裹的一動不能動,藥效發作讓她忍不住悶哼出聲,恨不得昏死過去。

迷茫間只感覺到受傷的手被人抽了出來,有人在輕輕的給她清洗傷口。

“嘶——”聞笛傷口猛的刺痛,她恢復了一點神智,見一個身著玄色勁服高大模糊的身影正半蹲在床沿笨手笨腳給她手臂的傷口上藥。

“不要亂動,這藥雖然刺疼,但是好了就不留疤了,我知道你們姑娘們在意這個,乖了。”柳逸塵毫不拖泥帶水上了藥便轉身去桌上的水盆洗手,片刻後拿著浸溼的毛巾放到了床上小姑娘的頭上。

床上被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姑娘看著可憐極了,不停的開始落淚,枕頭都溼了一塊。

“孃親……孃親……“她不停的搖頭哭喊。

柳逸塵看著揪心無比,小姑娘年歲還這麼小,是誰能狠心到給她下這等虎狼之藥。甚至帶出了更多的自責之心,他自認自己做事從無愧良心,無愧百姓和城主之稱。渭城在他的治理下明面上安居樂業井井有條,原來看不到的地方還有這等陰影,藏汙納垢。這次是他正好撞見的事,平時撞不見但發生在他身邊的又有多少呢?原來還是會因為自己的無能為力和力所不及感到愧疚。

他伸手將裹成蠶蛹的姑娘抱到了懷裡,輕輕的用手極有節奏的拍打她的後背安撫,她是那麼的小,那麼柔弱堪憐,正該是尋常人家無憂無慮嬌生慣養的小女兒。如今卻落得這般,身邊一個值得信任可以保護她的人都沒有。

柳逸塵的心頭沒由來地湧上一股憐愛。

聞笛感覺到後背溫柔的拍打,逐漸安靜下來,她突然鼻子有些酸酸的,母親就是這般吧,她迷迷糊糊的想。

思緒逐漸發散的柳逸塵突然感覺到衣角被輕輕抓住,他低頭看到小姑娘淚眼婆娑的望著他好像有話要說。

他俯身湊得更近了。

“母親…帶我走吧。”她抽抽搭搭衝著柳逸塵小奶貓一般含糊嗚咽,委屈的不得了的樣子。

“這是有多想念自己的孃親啊。”柳逸塵不忍地搖了搖頭,他伸手把聞笛臉上的鼻涕淚擦了自己滿袖子,溫柔無奈的笑了笑。

“閉眼忍耐一下吧,哥哥跟你保證,你再睜眼絕不會這麼痛苦了。”

這話彷彿有神奇的魔力一樣,聞笛又有了無盡的勇氣,閉上眼睛安靜的捱著身上的藥性,不再言語。

“呦呦呦,柳公子哄孩子呢~”柳逸塵扭頭就看見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莫良一臉賤笑,“可以啊,直接跨過男歡女愛階段擁有一個可愛的孩子,不愧是柳大城主。”

柳逸塵臉黑了黑,成功挑起了他想揍墨良的慾望,他強壓火氣對墨良一字一句針鋒相對回去。

“怪不得彌月老喜歡揍你,今日我深有感觸。”而後衝著墨良皮笑肉不笑。

墨良成功膈應了柳逸塵幾句,神清氣爽,摸了摸鼻子出門吩咐雲中樓的侍者提桶洗澡水回來,把自己出門帶回的所有藥材一股腦加進了冒著熱氣的浴桶。

“愣著幹啥!抱進去啊,不然你等著我去?我可是已經名花有主了,決定要為彌月守身如玉的哦!”墨良笑咪咪的衝著柳逸塵豎起食指晃了晃。

“嗤”柳逸塵斜睨他一眼,在墨良得逞的笑容下抱起聞笛塞進了浴桶。

聞笛剛一下水便只覺得一陣劇烈的刺痛襲來,氣血倒流。血肉擰作一團,心頭一陣又一陣的絞疼像起伏的潮水一般湧來,一波又一波。她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間滾落,臉頰不自覺抽動,死死的咬著嘴唇,不發一言。

“這姑娘……還挺堅強的。”墨良坐在椅子上瞟了一眼而後慢條斯理的翻了一頁書。

“小丫頭,疼就叫出來吧,這裡很安全,不必忍耐”柳逸塵負手站在浴桶旁淡淡的盯著痛不欲生的聞笛。半柱香後,水面被聞笛從面板逼出來的毒素全部染黑,冒著刺鼻的惡臭。浴桶中的她也終於不堪重負徹底昏迷了過去。

柳逸塵眼疾手快的將她撈出浴桶,放入了床上,聞笛身上的髒汙沾染了他一身。

“噫,可惜了,你一共就沒幾件好衣服,這下又被嚯嚯一件。”墨良手肘支著桌子單手撐頭。“本來今天要與你不醉不歸的,唉,這都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