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落下,率領守衛部隊的軍官拿著大喇叭吼道:“所有士兵登車,撤到集鎮外紮營,等候下一步的指令!動作快!”

“當!”

軍官話音落,一塊石頭划著拋物線落在了他的頭盔上。

“嘩啦!”

槍械上膛的聲音響起一片,無數槍口對準了石頭飛來的方向。

一名士兵跑過去,很快將丟石頭的半大少年拎到了面前。

軍官看著只有十三四歲模樣的小女孩,目光陰翳:“剛剛的石頭,是你扔的?”

衣衫襤褸、骨肉如柴的流民女孩瞪著眼睛罵道:“侵略者!你們侵略了我們的家園!你們是惡魔!是畜生!”

軍官抽出手槍,上膛,瞄準了女孩的眉心。

張放見狀,把手指搭在了槍械保險上。

寧哲握住張放的手腕,輕輕搖了搖頭。

“砰!”

女孩頭顱炸裂,飛濺的血液染紅了路邊灰濛濛的積雪。

軍官甚至懶得去看那具倒在路邊的屍體,轉身擺了擺手:“撤退!”

眾人轉身,開始登車。

為了盯住叛軍這邊的護衛部隊,82號的執法隊和僱傭兵部隊也留了人在外面,剛剛裴氏的人看見了叛軍處決小女孩,但並沒有一個人阻止,也對此無動於衷。

不管對於裴氏和叛軍來說,流民都是豬狗一樣的東西,他們不是自己人,只是可以無限壓榨不知反抗的工具,死了也就死了。

寧哲在登車前,還是忍不住扭頭,看見了一眼那個已經沒了半邊腦袋,血液淌了滿地的小女孩,他不覺得可憐,只是覺得悲哀。

不管是叛軍打過來,還是裴氏打過去,流民仍舊是流民,他們的身份和階層並不會因為財閥的更迭而進行轉變,也不會被接納與認同。

但她用自己的一條命,捍衛了原本不屬於她,也跟她無關的東西,換來的只是要塞人的嘲笑和同伴們的嘲諷。

寧哲坐回車廂裡,抽出一支菸,開啟火柴盒卻發現空了。

胡逸涵的手從旁邊伸出,將點燃的煤油火機遞到了寧哲面前:“流民區就是這樣的,只是我們在金欽環生活了太久,忘了……”

“我沒忘。”寧哲把煙點燃,吐出了一口煙霧:“我並不同情她,也對於死個人沒什麼太多感觸,我只是越發堅定一個信念!那就是財閥只會讓這個世界變得越來越糟,如果我們革命軍不建立一個新世界出來,流民們真的就沒有其他出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