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沉寂下去的雁歸山陣地,再次沸騰起來。

趕來支援的,是最近一個城鎮的居民和工人。

在三百警察的率領下,他們發動了有史以來,流民對於財閥最大規模的進攻。

即便他們手持著城鎮軍火庫的武器,但裝備仍舊不足,面對炮火叢集,這些人不知閃躲,沒有戰術,只是拿命在填補戰場。

他們只想自己能多堅持一秒,便能讓援軍多一秒到來,只想自己多捱上一發子彈,同胞便能少捱上一槍。

這一刻,戰場上沒有了軍人與平民的區別,他們似乎又回到了同一個群體,流民!

這一刻,戰場上的交戰已經嚴重走樣,這已經不能稱之為戰爭,而是反抗!

前來支援的民眾一片一片的倒下,如吳昊所言,山後面,是家鄉。

沒人因為金錢與利益而戰,只是為了叫做自由的信仰!

流民!

反抗!

金欽環所做的一切努力,在這一刻以最為悲壯的方式,得到了回報。

……

呂氏指揮所內,呂左手持望遠鏡,看著突生變故的雁歸山戰場,嘴角挑起,露出了一個極為嘲諷的表情:“革命軍?這用的都是什麼戰力?女人和童軍?你們看啊,就連幾十歲的老嫗,都拎著柺棍上戰場啦!”

“哈哈哈哈!”

指揮哨所內傳出一陣鬨笑,沒人敬重金欽環的反抗意志,在這些財閥的軍官看來,膽敢反抗的流民,只有死路一條!

“信仰擋不住子彈,團結抵不住炮火!精神可嘉,但終究徒勞!”呂左從戰場上收回視線,擺手道:“通知下去,部隊展開白刃戰,這些雜碎不值得浪費子彈,既然願意來做活靶子,那就讓部隊練練拼刺刀,激發血性出來,權當為接下來的大戰熱身了!”

傳令兵得到命令,剛要轉身往外走,發現呂濤站在門口,腳步一頓。

呂左轉身望去,眼中露出一抹憤怒:“呂濤,我跟你說過,離我的戰爭遠一點!你他媽的在拿我的話當耳旁風嗎?!”

“這已經不是你的戰爭了,而是我們跟你的戰爭。”

又是一道男聲傳來,而後穿著一套便裝的呂勐,邁步出現在了呂濤身邊。

“呂勐!你這個叛黨,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呂左預感到不妙,眼角跳動:“來人啊!給我抓捕他們!不,就地處決!”

“你是不是覺得你接管了指揮權,就可以踩在我頭上了?你他媽的看清楚!這裡全都是我的兵!”呂濤一聲咆哮,隨後目光輕佻的看著呂左:“對了,我們還有個賭注,是吧?”

呂左呼吸急促:“呂濤,你聽我說,你現在的行為,可是在……”

“噠噠噠!”

一連串的槍聲,在呂氏指揮哨所內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