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哲看著呂勐只有寥寥數字的信件,手中的菸灰燃燒了很長。

最終,他的目光定格在了信件的最後兩個字上面。

絕筆。

看見這兩個字之後,寧哲已經明白了呂勐最終的選擇。

他根本就沒想遠走高飛,而是準備承擔刺殺呂飛白的責任。

如此一來,呂勐既對第一軍進行了斬首行動,替寧哲解了圍,也不會讓他的家族因為他的舉動而萬劫不復。

對於財閥的失望,已經讓他喪失了鬥志,信仰的崩塌讓他以犧牲自己作為代價,作出了這個相當極端的選擇。

寧哲直到被菸頭燒到了手,這才回過神來,重新看了一眼呂勐的信件,而後將其付之一炬。

這次交戰,星光武裝抓捕了大量的戰俘,雖然下面的人對於這些財閥士兵恨之入骨,但軍政府最終作出的決定,卻是將這些人釋放,雖然他們是為了財閥的利益在打仗,但實際上也是被操縱的可憐人。

釋放戰俘的相關事宜,是由治安署負責的。

寧哲找到張放的時候,他正要簽署放人的檔案。

寧哲走進張放辦公的帳篷內,直截了當的開口道:“關於釋放戰俘的事情,我這邊做出了一些調整,人暫時扣押。”

“扣押?為什麼?”張放眼中閃過了一抹不解,咳嗽了一會才問道:“咱們這次總共扣押了六百多名護軍士兵,其中有兩百多人都是傷員,在缺醫少藥的環境下留著這些人,可是在挑戰咱們脆弱的醫療保障。”

寧哲不容拒絕的回應道:“人員救治方面,我們自己的人要優於這些俘虜,但是人必須扣下,我要利用他們救一個人!”

張放眼中閃過一抹疑惑:“救人?”

寧哲並未詳細解釋呂勐的事情,反問道:“我們抓捕最高階的護軍將領是誰?”

“第一軍第五師的副師長刁明達,他是第五師的指揮官之一,之前護軍攻破我們五道陣線,就是由他主導的,此人不在我們釋放戰俘的名單之內,按照計劃,他將會在三天後進行公開處決,以祭奠我方戰死沙場的英靈,同時也可以提振軍心。”

寧哲擺手道:“這個人的處決命令作廢,把他叫過來,我要見他。”

十五分鐘後,六名士兵押著五花大綁的刁明達進入了治安署的帳篷裡,此人今年四十出頭,身材很魁梧,不知道是在戰場上受了傷,還是這幾天受了折磨,身上有許多明顯的瘀青和傷痕。

一名士兵對著刁明達的後膝蓋踹了一腳:“跪下!”

“我跪不了!”刁明達說話間,露出了被打斷的門牙,梗著脖子回應道:“老子是要塞人!是貴族出身!是呂氏的軍官!我可以死,但絕對不會對你們這種卑賤的流民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