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哲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房間裡,而且周邊的景色十分熟悉,想要撐著身體起來檢視一下,但感覺自己就像是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一樣,已經疲乏到了極點。

寧哲在床上緩了半天,才讓自己的手指和腳趾可以有所動作。

坐在一邊看書的秦小渝聽見指甲劃過被子的聲音,驚喜的看向了寧哲:“你醒了?”

寧哲嗓子發乾,喉結蠕動了半天,才說出了一個字:“水!”

“好!你等等!”秦小渝聞言,很快去桌邊端起了一個茶杯,然後用棉籤沾著水,開始塗抹寧哲的嘴唇:“這幾天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醒過來,所以我每隔半小時,都會倒一杯熱水備著,你剛剛醒來,喝水不能太急,得先讓口腔適應一下!”

寧哲感覺到乾裂的嘴唇終於有了些溼潤的感覺,身體也跟著放鬆了一些,看向了秦小渝。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這裡是卸甲嶺軍營,你已經昏迷了快半個月了!這期間始終在注射葡萄糖維持生命!”

秦小渝跟寧哲心有靈犀,回答完他這個問題,接著又繼續道:“當天你和張舵兩個人全都中了毒,張舵因為毒素入體,所以被你斬斷了一條手臂,後來醫生的化驗結果證明你的猜測是對的,他們對張舵斷臂的毒素進行了檢測,化驗結果證明這種毒素是一種變異的蛇毒,根本沒有血清,不過奇怪的是,那些毒素並無法在自然環境當中存活,呂勐說軍方的人想要留存,可是那些毒株很快就消亡了。”

秦小渝說話間,也在用小勺子給寧哲的嘴裡喂蜂蜜水:“你受傷之後,就被送到了醫院進行急救,但奇怪的是,醫生只在你的體內檢測出了很少的毒素,而且過了沒多久,你體內就檢測不到毒素的成分了。”

寧哲聽完秦小渝的話,隨即陷入了沉思。

秦小渝說他在床上躺了半個多月,但是對寧哲而言,從暈倒到醒來,只是短短一瞬間的事情而已,他除了身體疲乏,頭腦有些昏沉之外,倒是還恍惚記得之前發生的事情。

事發當晚,寧哲為了對付殺手當中的魔種,不得已吃下了那種紅色的藥丸,而後就陷入了狂暴狀態。

現在想來,他當時就跟做夢一樣。

人在夢裡的時候,會感覺自己很清醒,可是等醒來以後,卻又感覺自己當時的做法很愚蠢。

寧哲就有這種感覺。

那天晚上,寧哲感覺自己不管是力量還是反應速度,都比之前要強,可是現在想想,反應速度變快,並不代表著他人也變聰明瞭,至少當時他做出來的事情,現在看來都是匪夷所思的。

比如去樓頂幹掉所有的殺手這件事,是相當冒險的,他在狂暴狀態下,反應的確很快,但肯定快不過子彈,以他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做那種魯莽又沒有意義的事情的,而當時的他,滿心都是殺戮欲,只有幹掉敵人才能給他帶來快感和滿足感。

回想起來,寧哲感覺那個人根本就不像自己,反而像是一個瘋子。

還有毒素的事情。

寧哲是獵人出身,以前沒少遭遇過毒蛇,如今的毒蛇都很聰明,它們不僅群居,而且還會隱藏自己,潛身在沙土之下發動突然襲擊。

對於他們這些獵人而言,沙漠裡最恐怖的不是大型猛獸,反而是那些有毒的蛇蟲鼠蟻。

以前大家被毒蛇襲擊,輕則選擇放血,重則只能截肢,因為流民區沒有藥,這兩種辦法被感染的致死率都在九成以上。

而張舵當天的情況,明顯屬於後者,醫生也證實了寧哲的判斷,如果不是他果決的採取措施,那麼張舵的命肯定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