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元宵節。

寧哲不知道鄔衛邦將處決革命軍將士的日期選在這一天,是不是為了更深刻的刺激蘇飛,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一天的確不是一個適合殺戮的日子,卻註定染血。

一整夜的時間,鄔衛邦都在喝酒,絲毫不減睏倦之意,反而眼神明亮,似乎對於數小時後要處決革命軍將士的事情充滿了期待。

寧哲作為鄔衛邦的守衛,自然也不能睡,他是一個喜歡喝酒的人,但這一晚卻藉口要保持清醒,滴酒不沾。

地下室的空氣並不流通,有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本就虛弱的革命軍將士們被釘在十字木樁上面,輕輕動一下,就是一聲痛苦的慘叫。

這種慘烈的場景,加上空氣中的味道,讓寧哲覺得桌上那晶瑩剔透的酒杯裡面,裝的更像是血液。

寧哲掃了一眼那些牢籠當中的革命軍將士,忽然對著鄔衛邦問道:“明天行刑的時候,你準備怎麼處決他們?”

“嗯,還沒想好。”鄔衛邦輕呷了一口杯裡的紅酒:“我本想著將他們斬首,或者用宗教對付異教徒的方式燒死他們,可是裴牧說這種方式太血腥了,會讓民眾覺得財閥的手段過於殘暴,引起觀感不適,但如果只是槍決的話,我又覺得無趣,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沒有。”寧哲微微搖頭:“我們流民區那地方沒有法度,如果真有人被執法隊和僱傭兵盯上,就會被掛在集鎮裡一棵枯死的胡楊樹上面。”

鄔衛邦嘴角一挑:“絞刑?”

寧哲解釋道:“或許更殘酷一些,他們會把人吊在樹上經歷暴曬,讓他們在眾目睽睽之下,死於絕望,或許這樣可以給其他人施加威懾力吧。”

“不行,這種方式不適用於我們,明天的刑場形勢多變,還是速戰速決的好。”鄔衛邦對於寧哲的說法興致缺缺:“不過你倒是提醒了我,相比於槍決,絞刑確實不那麼血腥,但我不準備採用那種墜斷他們脖子的方式,我要把他們吊起來,讓他們死在掙扎當中!”

一邊的副官聞言,開口提醒道:“處長,現在天已經快亮了,如果我們要採取絞刑的話,一上午的時間,恐怕難以搭建絞刑臺和絞刑架。”

“不必那麼麻煩。”鄔衛邦微微擺手:“去調幾臺吊車過來,讓吊車吊起一根橫杆就可以了。”

寧哲聽到兩人的對話,坐在桌邊沒有說話。

此刻,他的心中同樣跌宕起伏,按照他對於革命軍的瞭解,感覺今天的刑場上,肯定是要出事的。

如今革命軍的有生力量已經大幅銳減,一旦蘇飛前來,必然是九死一生,如果自己真的遭遇了蘇飛,又該何去何從呢?

……

上午八點,距離公決大會已經進入了三小時倒計時。

徹夜未眠的人,不僅僅只是鄔衛邦和寧哲一夥。

呂公館內,呂勐此刻也坐在辦公桌邊,翻閱著手上的檔案,面前的桌子上,更是鋪著一張87號要塞的平面圖。

張舵接到一個電話之後,走到了桌邊:“四爺,胡浪剛剛遞來訊息,有四臺吊車開到了管理中心的廣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