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病了,你是他的熟人?”酒保問。

“我偶爾找他買點小東西。”

“哦,也許你該過兩天再來。”酒保回答得很謹慎。

雷沒再嘗試跟酒保搭話,舊船酒吧隱藏的交易規矩是熟人對熟人,埃德蒙多不在,他得重新花很大一番功夫才能取得這個新酒保的信任,這純屬浪費時間,他一開始目標就不是酒保,而是舊船酒吧的老闆,如果不用點非常手段,繼續攀談只會引起無意義的警惕。

他打量著四周,目光落在吧檯後面的牆壁上,那裡有一些海報和塗鴉,還有一幅不起眼的木版畫。

木版畫的內容很簡單:頭戴王冠的國王站在後花園裡,向身邊的女士獻出鮮花。而另一邊,一頭惡狼正撲向國王,它的身下有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身後則是一個手握巨大鐮刀的老人。

這幅畫就光明正大地掛在吧檯後方,沒人會對它投注多餘的目光。

但雷看出這是一幅寓意畫。

圖案的背後,隱藏著一個鍊金方程式。

“薩拜因……他也是個地下鍊金術士?”

雷見曾見過舊船酒吧的老闆是薩拜因·卡斯特羅一面,那是兩個月前,那個長著一頭黯淡金髮的男人,蓄著一臉沒刮乾淨的胡茬,穿著髒兮兮的呢子大衣,面無表情地剁掉了一個尋釁者的手指。

雷端詳著木版畫思考的時候,一個身材魁梧,裝著假肢的壯漢不知因為什麼和身邊的人起了爭執,他把對方推倒在地,罵罵咧咧走向吧檯。

眾人避之不及,包括陪酒女郎都起身離開,雷瞥了一眼過來的壯漢,這兩個人演技拙劣,白鵠港的混混不會不知道舊船酒吧是薩拜因的地盤,他們明顯是薩拜因的對手派來鬧事的。

壯漢走到吧檯邊,雷正好擋在了他的面前。

這不是巧合。

這只不識相的瘦猴子竟然還若無其事地坐在這兒喝酒,這讓他感覺很掉面子,他不介意順手教訓雷一頓——客人在酒吧裡安全得不到保障,這對舊船酒吧的聲望是個打擊,這也是他來這的目的。

“嘿,嘿!小崽子。”壯漢居高臨下地盯著雷,面色不善,“眼睛沒用的話,我可以幫你挖出來。”

他腰間有意無意露出的刀柄和那隻醜陋的假肢在旁人看來很有威懾力。

雷頭也不回,只說了一句“別惹我”,冷靜的態度讓壯漢動搖了一下。

但雷是個生面孔,從穿著看,也只是個沒有權勢的平民。作為先行挑釁的一方,臨陣退縮的話,他獨臂羅恩一定會在白鵠港淪為笑柄的,他冷笑道:“快滾!留下錢包,我還能讓你少受點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