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非是一輩子都要待在軍營,她只是,相待在有他的地方。

有宣吾的地方。

宣吾在哪,她便在哪。

宣吾此生若不願離開軍營,那她自然也不願。

幼恩明知故問:“阿照姐姐已有心中所喜之人?”

李照鄰沒回答她的問題,只是默默盯著湖面發愣。

幼恩望著她看了一會兒,良久後才道:“我看得出來,你對宣將軍的心思。”

她的心思眾人皆知。

唯獨宣吾不知。

李照鄰轉過頭,刻意避開她的目光。

“我只是宣吾將軍的副將,我對他,能有什麼心思。”

“男女之情。”幼恩直言。

李照鄰拿著桂花糕的動作微微一頓,她愣了兩秒,隨後默默將桂花糕放回盤中。

她深吸一口氣,繼續隱瞞:“我不懂你在說些什麼。”

她還是沒法突破自己心底那一道防線。

有些話,她還是說不出口。

始終都是這樣,她將自己心中所想,藏了太久太久。

她不敢說出口。

她怕的,是他會知曉。

她怕的,是會逾矩。

幼恩道:“我知道,你現在不肯把心中所想說出來,是因為你怕他會知曉,怕他會接受不了這一切。

可是啊,你有沒有想過,或許,在他心裡,也是如此想的。

或許,他也一直在等那句話。”

或許,他們之間,差的只是那一句話。

李照鄰緩緩呼了一口氣,她垂下眼眸,低聲道:“你是怎麼看出我的心思的?何時看出的?”

幼恩答:“從你們兩個人之間平時的接觸中看出的,只要你一瞧見他,眼睛裡就是有光的。只要有他在的地方,你的目光總會在他身上。

你會看著他的盔甲發愣,會一遍又一遍下意識在紙上寫下他的名字。

這不是喜歡,是什麼?”

“你只在軍營待了這麼長時間,便已經看出來了這些事情。我與他待在一處十年,陪他征戰,守百姓,陪他出生入死,陪他一日三餐。

可他,始終都沒能瞧出這一切。幼恩,你說,這又是為什麼?”

她苦笑,忽然自己回答自己的問題;“是他根本就沒把心思放在我的身上,是他根本就沒想過,要和我怎麼樣。

是他宣吾,只把我李照鄰,當成副將看待。是他宣吾,一直以來對我,從未起過心思。所以,所以啊,他根本就想不出我在想些什麼。

他對我沒心思,又怎麼能猜得出我的心思。”

終究只是她有意,可他無心。

這又能如何?

若非如此,他又怎麼可能會看不出她的心思?

怎麼會不懂得她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