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身邊這些潛伏著的危機,都帶去了蘇州。

帶到了她身邊。

他想她能好好的,故而怎麼能去蘇州。

這些話,他依舊不能講給幼恩聽。

他只是低聲承諾:“若我能去,便一定會去。”

“督公,我不想聽這些。”

她要他隨她一起回去,而非是說這些虛無縹緲的承諾。

在這天底下,承諾是最無用的東西。

從古至今,皆是如此。

汪直正想再說些什麼,但在這時候幼恩卻又繼續道:“這一次,沒得商量。就算您不願意去蘇州,我也要把您綁到蘇州。”

他慍怒:“蘇幼恩,你大膽。”

“若不大膽一次,難道要看著您一輩子都困在這裡?若不大膽,難道要我成婚當日,連個送我出嫁的人都沒有?

督公啊督公,你可曾想過,不管你在與不在,我都身處於危險之中。就算你在南京,我在蘇州,萬通也不會放過我。

您又何必一直擔心這些?若有危險,我們一起面對就好。再說了,我們在蘇州還有宣將軍,可您在南京,是真的什麼都沒有啊。”

她寧願大膽這一次,寧願不守規矩這一次。

也要把他汪直,帶到一個安全之地。

她才不要讓汪直後半生真如歷史般悽慘地活下去。

她要他好好的,起碼在她還在的時候,能好好的。

汪直終於開口:“我若去了蘇州,陛下必然會察覺到你的存在。”

萬通的人,她或許還能應付一二。

可陛下若是對她下了死令,拿她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怕是也難逃一死。

他明憲宗想讓誰死,誰就得死。

幼恩卻對此毫不膽怯。

“那就讓他派人來殺我,來一個,我殺一個。”

她的命,總得讓她自己去拼。

即使拼不過,也不過是一個死。

左右,都是一個死。

從前,她並不怕死。

遇到蘇硯後,她才想要好好活下去。

活在有他的每一天裡,活在自己想過的日子裡。

如今,她確實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