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季雲初,這次是自己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季雲初簽下這張契書,江允南便能證明,他雲初茶樓的蘇家茶,是從他蘇州江家江允南手裡買來的。

按上手印,寫上姓名,便是鐵證如山。

他季雲初再想耍什麼花樣都不行了。

公堂之上,自有明理之人。

這斜塘鎮,總有心思清明之人。

他們蘇家,總算是能洗脫汙名。

“到時只要將我江允南是從你們蘇家這裡,拿到蘇家茶的事兒,公之於眾便可。”

他們有契書在手,便是有證據在手。

蘇漾終於展顏,“倒是沒想到,這一切,原來還能如此順利。”

江允南笑道:“其實沒什麼難事,他季雲初給你們使絆子,你們稍微使些手段還給他便是了。

生意場上,哪有什麼仁義道德,多的是不仁不義的偽君子。

更何況我們這一次使的,也是正當手段,又沒使什麼陰招害他。我們做這些,只是為了自證清白罷了。”

“確實如此。”蘇漾難得認同他說的話。

方鶴齋笑了笑,讚歎道:“倒真是人各有所能,你雖是在武學上造詣不深,但在生意場上,倒是遊刃有餘。”

江允南喝了口茶,應道:“到底我家就是經商的,我總不能給我家丟人。”

他總不能,給江家丟人。

總不能,給那個世界裡的江家丟人。

閒聊了幾句之後,蘇漾便書信一封,預備將這邊的事情告知與蘇硯和幼恩。

江允南在他們寫完之後,在最後又默默加了一句:

近幾日,蘇州如何?

她...如何?

蘇漾見他寫下此話,心中分明知曉,幼恩此時正在軍營裡,根本不可能會知道關於林羨魚的事情。

江允南問她,相當於白問。

可他並未將這話將給江允南聽。

他不能滅了江允南心中唯一的念想。

更何況,江允南和他一樣,分明清楚幼恩此時身在軍營。

他什麼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