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皇甫嵩佈局討並(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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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書令王允之言是,如今山險雖平,卻不可闔關自守,關西貧困,關東富庶,自世祖以來便是如此,更始自南陽滅王莽,光武從河北而平天下,正是這個道理。如今南陽乃天下第一大郡,擁口三百餘萬,為袁術所竊。而孫堅已死,袁術麾下,無善戰之將,正當遣軍攻之,而後南取荊益,以強秦之勢,必能勝之。只是南陽乃光武帝鄉,名族雲集,當擇高士為帥,故而他推舉新任執金吾士孫瑞為南陽太守。
光祿大夫楊彪之言是,如今太師奉天子之令以討不臣,正當廣除奸賊之名,另遣忠志之士,再予郡守之重任,委以軍國之大事,與賊子戰之。若有取勝,則朝廷正可東出,便是不勝,叛軍也當大受其擾。
這三言皆有可取之處,但董卓並不滿意,以為想以此平定天下,總是有所不足。他見皇甫嵩在一旁沉默不言,便問他道:“義真,以你之見,我當如何舉措?”
皇甫嵩本想韜光養晦,但董卓細問起來,他也不便沉默,只好說道:“以在下之見,明公若要平定四海,如今之策,唯有西撫諸戎,招納韓馬,南詔巴蜀,供以軍資,而後主平晉地,方能重一華夏。”
董卓聞言頗有興致,他再問道:“義真且細說之。”
“稟明公,朝廷如今僅據關中一隅,卻養兵十萬,實非長久之計。因此朝廷用兵,需得以急鼓狂戈,速平群小,盛誅蜂逆。明公若攻隴西,諸羌雖散,難以驟定,明公若攻漢中,秦嶺天險,不可輕逾,而關東之賊,如今勢大,又難以爭鋒。唯有幷州有異,正是明公用武之地。”
“如何用武?以義真之言,幷州山險環繞,皆是堅城,如何能速破?”
“此非眾前明言之事。”
董卓頓時令宴席如故,他則與皇甫嵩到別院內交談。皇甫嵩見四下無人,這才放心說道:“幷州雖有山險無數,實則人心不定。畢竟河東為其新下,匈奴本乃朝廷屬國,其中又有白波等黃巾餘孽,如何能與劉陳一心?只要明公先平西南兩面,再將幷州諸郡一一招攬,分而化之,便能一擊攻取幷州。”
“義真且試言方略。”
“隴西群小,胸無大志,太師可以高位迎之,則其自然歡喜,禍彌頓平。而劉焉重用巴蜀賈龍、任岐,方才安坐益州,雖奉朝廷之命,仍有不臣之心,太師可令一蜀地高士,以益州之事誘勸賈龍,則益州不足慮。”
說完西面與南面,皇甫嵩再說幷州事宜:“而河東之地新附陳沖,我等只需以盛兵威嚇便可,所需用心的,乃是白波與匈奴之事。匈奴如今為劉備所遙控,麾下多見匈奴狼騎,我攻大陽之時,極為棘手。”他語氣稍頓,顯然是回想起戰事,“可匈奴本乃朝廷屬國,朝中可遣一匈奴舊識,曉之以大義,令匈奴反覆。”
董卓頷首贊成, 他笑道:“人選我一有了,只是白波之事如何?”
皇甫嵩聞言,露出得意的神色來,笑說道:“這便是天意庇佑朝廷,在下在弘農大破白波時,幸斬賊首郭大。郭大一死,想必對白波軍心震撼極大,白波一軍地處險要,毗鄰離石,此時又群龍無首,正是我等乘虛而入,將其招攬的大好時機啊!”
這一言令董卓猶如撥雲見日,他為之拍案大笑,緊握住皇甫嵩的雙手,高興道:“若此番事了,我能成千秋之霸業,皆是義真之功!此番事宜,我便盡數交予你了,事成之後,義真便是想裂土封王,又有何難?”
皇甫嵩露出苦笑的神態來,推辭說:“為國效力,何敢念賞呢?只願明公能效霍光之故事,使神器幽而復明,社稷危而復安,在下也就無所求了。”
董卓本想讓皇甫嵩再次做徵並統帥,但見他如此神色,不免心中有了猶豫,於是私下裡又去問李儒的意見。
李儒說:“在下此前推舉車騎,乃是形勢危急,無人可用,非車騎不可。但如今車騎位置微妙,又深得將士愛戴,如若再讓他平叛立功,太師將賞無可賞,太師若想善終,不如啟用徐榮為妙,他善斷形勢,為人謹慎,從無大敗,太師讓他做事,想必也放心得多。”
董卓頷首撫須稱善。
由是按他謀劃,令徐榮總領討並事宜,徐榮接受命令後,先以張濟負責聯絡白波事宜。張濟再以其屬吏李贄為使,扮作商人,秘密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