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寧帝冷聲說:“楚玉琪既然說被百姓們重傷,總要有個證據才好。盡天,叫大理寺仵作前來,給楚玉琪驗傷。”

此次他動了真怒,對楚玉琪無比失望,再加上事情鬧的實在太大,怎可能就這麼了結。

楚玉琪頓時臉色大變:皇上居然非要罰他不可!

他身上哪有傷啊,除了跟百姓們拉扯的時候臉上有幾道抓痕,被夜盡天踢出去,摔的很疼,身上有一些淤青紅腫,根本沒有傷筋動骨,能驗出什麼來?

要知道夜盡天當時又沒打算要他性命,出手是極有分寸的,要不然他現在就跟慕振廷一樣,爬都爬不起來,哪還能大呼小叫?

太后和慕正初也是又驚又怒,看出昭寧帝要懲治楚玉琪的態度不可商議,都有些慌了。

“皇上這是何意?”楚紹英更是陰沉著臉,“既然事情已經查明,皇上又何必多此一舉?”

他這話已經說的相當不客氣了,也是仗著當年對昭寧帝的輔助相救之恩,昭寧帝應該看他的面子,不要再追究這件事情了。

沒想到昭寧帝這麼認真,是不打算把他的恩情記在心上了?

慕雲淺搖了搖頭,心中對楚紹英的查賬灶心中有數,頗有些不屑。

昭寧帝這些年一直念著楚紹英對他的恩情,對楚紹英處處恩寵,對楚玉琪也處處照顧,還寄予厚望,可這絕對不能成為楚紹英向他不斷索取施壓的資本。

一個人如果總是拿著對別人的恩情無限度地要回報,也便失去了他當初救人的意義。

不管被他救的人有多麼大度感恩,最終也一定會心生厭惡。

也不是被他救的人有多麼忘恩負義,一個人的索取如果太過,只會適得其反。

昭寧帝看了他一眼,眼神是冷的,說:“皇叔此言差矣,百姓都在等著朕秉公處理此事,朕自然要問個清楚明白,否則如何向百姓們交代?”

楚紹英卻是大手一揮,說:“這有什麼不好交代的?案子是皇兄審的,皇兄想對他們怎麼交代,就怎麼交代,難道他們還想造反不成!”

昭寧帝頓時臉色一變,一掌拍在桌上,喝道:“皇叔的意思是,朕胡亂了結了此案,讓百姓對朕心生怨念嗎?”

皇叔說的倒是輕巧,自己若是放過了楚玉琪,百姓們不知內情,會把這筆賬算在他身上,說他是個是非不分、偏袒皇室中人的昏君。

皇叔保住了兒子,黑鍋卻要自己來背,哪有這樣的道理?

楚玉琪若做了好事就算了,憑他的所做所為,哪值得自己維護!

楚紹英被他突然的發作嚇了一跳,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話說的過分了,認錯就失了面子,更保不住楚玉琪,有些煩躁地說:“臣失言,皇上恕罪,不過犬子這件事情已經清楚,皇上只要依法作出判決,想來那些百姓也不會有什麼怨言,皇兄想多了。”

“好。”昭寧帝陰沉著臉,“既然皇叔也說要依律而辦,朕便成全了皇叔。傳大理寺卿!”

太后心中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總覺得大勢已去,可她卻沒有任何辦法,絕望之下心口更痛,不停咳嗽著。

昭寧帝只是看了她一眼,沒有再說什麼。

他自問對太后已經盡全了孝道,沒有任何對不起太后的地方,太后落到今天這田地,是她自己願意的,怨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