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智看了他一眼,點頭道:“蒼門主說的沒錯,正是如此。皇后當時也是因為有這個倚仗,才敢先斬後奏,毒害了我妹妹。”

當時他雖然也替先皇立下了不少戰功,但是比起勢力龐大的皇后一家,還是差遠了,不足以跟他們抗衡。

再加上當他得到訊息的時候,賢妃已經被毒殺,他再氣也不能讓已死去的人活過來。

“那外公為何又覺得賢妃娘娘可能沒有死的呢?”慕雲淺接著又問。

這一切聽起來沒有任何可疑之處,皇后為滅口,不確定賢妃死了,怎麼能放心。

“我當時知道我妹妹被毒殺,急匆匆進宮去,想見我妹妹最後一面,可那時棺蓋已經封上,我不忍妹妹離世,追著棺材不放,聞到棺材裡隱隱約約散發出一種腐臭的氣息,就是人死之後放了很多天的那種味道。”南方智說到這兒,眼中有著冷意。

他相信這三人是明白的,尤其是蒼懷若和夜盡天,一個是蒼生門主,一個是在邊關鎮守數年,見過各種各的屍體,也知道那種味道是怎樣的。

“外公的意思是說,當時棺材裡放著的人肯定是已經死去好幾天的?”慕雲淺的眼神驟然亮了。

她雖然沒有上過戰場,但她在現代醫毒雙絕,曾經幫助警察破過很多案件,也跟很多屍體打過交道,那味道她也知道。

人剛死阿是不可能散發出腐臭味道的,賢妃如果真的被毒死就入了棺,決然不可能會發臭。

“不錯,可當時我因為心疼妹妹的死,並沒有考慮那麼多,回去之後冷靜下來,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曾經想找機會進皇陵開啟棺材,看看裡面的是不是我妹妹。但是皇陵有專人看守,沒有皇帝旨意,我根本進不去,我也沒有證據,不可能隨隨便便開棺。”南方智頗為無奈地說。

“國公大人沒有將此事稟報先皇嗎?”蒼懷若問。

既然心有疑惑,就當開棺查驗,先皇就算忌諱皇后孃家勢力,必然也不願意賢妃死的不明不白。

“我曾經旁敲側擊提醒過皇上,可那畢竟只是我的猜測,我也沒有證據,皇上表示事情已經過去,為了安撫當時皇后孃家人,皇上讓我以後都不要再提賢妃。”南方智說到這些,對先皇並沒有憤怒,有的只是悲傷和無奈。

有的時候朝堂上就是這樣,要權衡利弊,平衡各方面的勢力,不是簡單的是與非,對與錯就能解決所有事的。

慕雲淺也明白,點頭道:“我知道外公心裡的感受,那照這樣說起來,賢妃娘娘極有可能在什麼人的幫助下逃過了一劫,但是因為知道無法辯解,說出來沒人信,並沒有再回來找皇上申冤。”

看來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把那塊玉佩帶了出去,至於後來賢妃又去了哪裡,現在的他們當然是一無所知了。

“淺淺說的不錯,當年我妹妹要想從宮中逃離,僅靠她自己是不可能的,肯定有人幫助,我也想過找當時在她身邊伺候的人問個清楚,可後來沒多久,貼身服侍她的宮女因為到了年紀,被放出了宮,服侍她的嬤嬤因病過世,我也沒有了任何線索。”南方智頗為無奈地說。

主要是他不敢大張旗鼓地去查,萬一再給那宮女招來殺身之禍什麼的,絕非他所願。

後來他也沒有再過多地去想這件事,也覺得自己當時可能是想多了,要不是後來忽然看到南無月帶著那塊玉佩回來,他也不會重又想起妹妹可能沒死這件事,

可因為南無月的出現,他才知道事情非同小可,說不定其中牽扯的更多,這些年儘管他心有疑惑,想確定妹妹到底是不是還活著,卻也更加不敢輕舉妄動了。

三人都已明白了,南方智之所以這樣緊張肅穆的原因,這件事情絕對不是他們現在就能有辦法應對的,三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下去。

隔了好一會兒,南方智覺得他們三個已經完全接受了這件事,這才開口道:“淺淺,你之前的想法是對的,關於你的真正身世以及這塊玉佩到底是怎麼出現的,怕是隻有無月才能說清楚,你就儘自己的努力,儘快把無月的病治好,這件事情終歸是要有個結果的。”

當年賢妃是懷著身孕被賜死的,如果賢妃活著的話,那個孩子十有八九應該也還活在世上,那可是先皇的血脈,絕對不能流落在外。

慕雲淺點點頭,責無旁貸地說:“外公放心吧,我一定會盡快治好我母親的病的。”

現在已經不僅僅關係到她的身世,還關係到了先皇的血脈,她肯定是要盡力的。

不過即使真的確定賢妃還活著,那個孩子也還活在世上,當年的事情早就已經被所有人遺忘,恐怕也很難查明賢妃是清白的。

即使她的罪名不會波及到孩子,孩子能夠認祖歸宗,怕是也會被皇室宗室輕視看不起。

不過現在倒是不必考慮這些,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查清楚賢妃究竟是不是還活著,南無月手中的玉佩到底是怎麼來的,才能夠追根溯源,查清楚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蒼懷若輕輕嘆了一聲,接著問:“雲淺,令堂現在如何,可安全嗎?”

“師父放心吧,有師兄派的人保護母親,母親現在不會有事。”慕雲淺很信的過那些暗衛,他們會全力保護好母親。

別的不說,不管有任何情況,那些暗衛拼死也會護的母親周全。

她早就交代過了,若是有緊急情況,就算天塌下來,也先把母親帶走,其他的都不重要。

“我要把無月帶回南家!”南方智以不容拒絕的語氣說道。

絕對不能再讓無月待在慕正初那畜牲能見到的地方。

他現在是徹底厭惡了慕正初,若不是慕雲淺他們攔著,他絕對把慕正初揍的他親爹媽都認不出來。

想想這些年女兒和外孫女受的委屈羞辱甚至是毒害,他就覺得心裡頭那股火蹭蹭往上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