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懷若看慕雲淺的眼神當中有著超越他這個年齡的慈愛和疼惜,問道:“淺淺,你可還好?”

他心中有數,關於慕雲淺被燕王休了這件事,對她不會造成什麼傷害,是她的身世驟然被暴出來引來的非議,甚至是羞辱謾罵,才會傷害到她。

她不在意,不因此而患得患失,甚至痛苦絕望,並不表示她就無堅不摧。

慕雲淺搖了搖頭,感激地道:“多謝師父關心,我沒事。”

蒼懷若看她臉色確實還不錯,沒有強顏歡笑的樣子,再看看夜盡天,也是不怎麼擔心,知道慕雲淺應該沒什麼大礙,也就放了心。

他聽說慕雲淺出了事,又正好在上京附近,不放心,肯定要過來看。

他倒是沒有想到南方智會跟著一起過來,看老人家的神情,應該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南方智看著他,單刀直入地說:“蒼門主,其實無月並不是老夫的女兒。”

蒼懷若頗為意外,先是愣了一下,再看夜盡天和慕雲淺都很平靜,料想他們早已知道此事,秀氣的眉微微一皺,問:“國公大人的意思是……”

“當年無月回來的時候,我看到她手上的玉佩也很吃驚,問她是如何拿到的,她根本就不記得從前的事,也說不清楚這玉佩到底是從何而來。我找大夫幫她看過了,她頭上曾經受過傷,影響到了她的記憶,大夫說她什麼時候記起從前的事情不好說,且不可強求,否則一旦她受刺激過重,極有可能會引發瘋癲之症。”南方智痛心地說道。

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南無月不但懂醫術,還那麼高明,聽說強行讓她記起從前的事,會讓她變的瘋癲,她當然不可能為了查問玉佩的真相,就把她逼瘋。

再說這件事情一旦傳出去,後果不堪設想啊,他就沒有聲張,對外宣稱南無月就是他走失的女兒,想著如果有人來認南無月,就可以私下問清楚玉佩到底是怎麼回事。

結果過去這麼多年,卻一點訊息都沒有。

好在那送她回來的人想必也不太清楚當年賢妃下葬的時候,那玉佩是隨著一起放入棺木中的,他們回去之後應該也沒有聲張,這麼多年也始終沒有人對此提出懷疑。

後來南無月頭上的外傷慢慢好了,她的記憶仍舊沒有恢復,再加上她很快就和慕正初成了親,極少回孃家,南方智去慕府探望她的次數也不是很多,嗯,不知道她是否想起了什麼。

慕正初一直以來的反應倒是很平靜,也沒有找他商議什麼事情,他估摸著南無月應該是什麼都沒記起來,也就沒有緊追著問。

後來沒過多久,南無月就得了瘋癲之症。

慕雲淺無聲冷笑,說:“外公那時候是不是覺得,母親因為急於想記起從前的事情,所以引發了瘋癲之症,對於母親生病就沒有過任何懷疑?”

難怪她一直覺得外公對於母親得了瘋病過於平靜了,她知道外公是很疼母親的,母親得了瘋病,外公應該很痛心很著急才對。

儘管聽說外公也有替母親找過大夫,但是看著並不是特別上心的樣子,她還一度猜測,外公是不是在忌諱什麼,現在終於明白原因了。

南方智嘆了口氣,說:“是啊,我想著無月應該是隨著傷勢的好轉,零零星星記起了一些事情,想全部記,結果引發了瘋癲之症,這也是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