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盡天真敢。

他沒有勒住馬,也沒有喝止,面無表情。

眼看著馬在自己眼前放大,北堂如茵終究抵不住直面死亡的恐懼,一個閃身讓到了一邊。

馬車呼嘯而過,側邊還是蹭到了北堂如茵的手臂,把她帶倒在地。

她痛得哆嗦,一看手臂鮮血淋漓,氣急大叫:“夜盡天,我恨你!”

馬絕塵而去。

北堂如茵委屈又疼痛,嗚嗚大哭。

好一會兒,她忽然記起了慕雲淺的話,威脅恐嚇對夜盡天似乎真的不管用,還起了相反的效果。

或許,她真的應該改變一下方法了……

汪家今天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楚擎淵慢條斯理喝著茶,眼角吊著,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問:“汪太傅考慮的怎麼樣了?本王的耐心有限,你是非要給臉不要臉了?”

汪太傅臉色不大好看,倒是並不見慌亂,說:“王爺何必強人所難。”

道不同不相為謀,看不上彼此,就各走各路。

齊王硬是逼著他做事,他也不會心甘情願為其出謀劃策,兩人都不痛快,圖什麼。

“汪太傅這話從何說起?本王很敬佩汪太傅的謀略和對皇兄的忠心,想與汪太傅成為至交,汪太傅連這點臉面都不給?”楚擎淵將茶碗重重放在桌上,眼裡已露出狠色。

那幾個朝臣在他的威逼利誘之下,都已經願意為他所用,唯獨汪太傅,像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承蒙王爺錯愛,臣擔當不起,王爺還是另請高明吧。”汪太傅態度仍然堅決。

“好的很,汪太傅真有氣節!”楚擎空陰森森冷笑,“如此說來,汪太傅是要置救命恩人的聲譽於不顧了?”

重情重義的人就是有這一點好——好拿捏。

一說到慕雲淺,汪太傅神情一變,有了猶豫之色。

若不是顧及到燕王妃,他根本不可能對齊王的拉攏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他信得過慕雲淺的為人,哪怕他拒絕了,齊王做出有損她聲譽之事,她不會怪罪自己。

可他又怎忍心汪家的救命恩人因他而受到一絲一毫的損害,他會一輩子良心不安。

如果答應了,做齊王的爪牙,害到旁人,同樣也是出賣自己的良心。

這可如何是好?

汪離卿忽然開口:“王爺說笑了,燕王妃行的端坐的正,不管旁人怎樣胡言亂語,都壞不了燕王妃聲譽。王爺如此維護燕王妃,草民甚是敬佩。”

楚擎空臉色一變:“你說什麼?”

這小崽子是要讓拒絕自己?

果然是不知天高地厚的黃口小兒,根本不知這其中的厲害,就敢說這話!

他若把慕雲淺半夜與鎮南王見面之事說出去,她就成了旁人口中的淫娃蕩婦,怕是要一死才能證明清白。

汪家父子當真不在乎嗎?

“卿兒,你少說話!”汪太傅心中著急,回頭呵斥。

他自是不可能答應齊王,但總要找一個穩妥的法子解決,而不是像兒子這樣直接拒絕。

齊王沒了面子,不是更糟!

汪離卿對汪太傅恭敬道:“父親,我說的是事實。燕王妃行事俯仰無愧,旁人都是看得到的,就算有人在胡言亂語,也沒人會相信,父親不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