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秋的棺材從孟府靈堂抬到了堂屋。

孟昭庭和孟夫人滿臉不安,呼吸急促而紊亂。

夜盡天等幾人站在一邊等著。

楚擎淵陰沉著臉,對此一點也不感興趣。

慕雲淺既然堅持開棺,可能真的沒有殺害孟婉秋,也就沒有休掉她的理由,看個屁。

汪太傅心裡還是挺難受的,忍不住嘆了兩聲。

好好一樁喜事,怎麼就成了這樣!

開棺驗屍,若驗出孟婉秋有了身孕,汪家不可能背這鍋。

真相一出,孟婉秋真是死也不清白。

這又怪得了誰?

兩名侍衛拿著撬釘子的器具進來。

“慢著!”孟昭庭忽然上前攔住他們,一臉嚴肅地說,“鎮南王,老夫仔細想過了,不能擾了小女亡魂,此事就此做罷,老夫不跟燕王妃追究了。”

“不追究?孟大人是同意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給燕王妃磕頭賠罪,承認誣告她了?”夜盡天早知道他會反悔,淡然問。

孟昭庭變臉怒道:“鎮南王,你別得寸進尺!老夫不追究,已經很寬容了——”

“開棺!”夜盡天沉聲喝道。

侍衛上前,動作麻利地撬釘子。

“你——”孟昭庭想阻止也阻止不了,眼前一黑,往後就倒。

“老爺!”孟夫人忙扶住他,全無主張。

釘子很快撬開,一陣嘎吱聲後,棺材蓋推到一邊。

楚擎淵立刻用衣袖捂住鼻子。

孟婉秋才死不久,還沒有太大的味道。

她穿著有些寬大的壽衣,臉色青灰,嘴唇卻塗的血紅,十分磣人。

應該是孟家人沒心思給她做妝容,草草將她入殮。

“我可憐的女兒……”孟夫人抑制不住哭了起來。

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到底是心疼的。

汪太傅有些不安,問:“燕王妃真要自己驗屍?”

一個嬌滴滴的女兒家,敢看開棺已經很了不起了,燕王妃的膽子居然更大!

“事兒急,找到的仵作都是男的,不方便。”慕雲淺戴上手套,也不多說,立刻開始。

汪太傅對她越加敬佩了。

“燕王妃,你動作輕點,別嚇到我女兒!”孟昭庭用大聲叫掩飾不安。

慕雲淺當沒聽見,仔仔細細檢查過後,說:“孟姑娘是被勒住脖頸,窒息而亡。”

“不錯!”孟昭庭頓時像吃了定心丸,悲憤道,“燕王妃倒是有些見識,小女正是受不住壓力,懸樑自盡!她死的如此悽慘,臣——”

“你先等等。”慕雲淺不回頭地向後擺一下手,“我的意思是說,孟姑娘是被人從後面勒住脖頸,生生勒死的。”

孟昭庭臉色大變:“不是!根本不是!燕王妃,你不要胡說!”

夜盡天毫無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