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姐翻臉不認人怎麼行?這麼大的事兒,小的也扛不起,孟小姐不能不管!不然小的就要跟太傅大人說實話了!”家丁這回是真急了,就不放她走。

孟婉秋到底沒經過這種事,被他一威脅,當即慌了,忙道:“你不要這樣!我不是不管,你、你總要容我回去想想怎麼幫你。”

汪離卿眼前一黑,險些摔倒。

竟然是真的!

“孟小姐這樣才對,您跟小的是一條船上的人,事情若是鬧大,誰都跑不了。”家丁停了停,拼命想慕雲淺還讓他問什麼。

孟婉秋嗓子更啞了:“你先不要急,不管旁人怎麼問,你都說不知道,千萬不要說出我,知道嗎?”

“小的知道了。”家丁終於想起來,忙問,“孟小姐為何要這樣對我家公子?公子人那麼好,又極喜歡孟小姐……”

“關你什麼事!”孟婉秋身體忽然開始顫抖,“這不是你該問的!”

“是是,小的不敢多問,就是覺得奇怪,孟小姐為何要謀害汪公子,若是不願結成這門親事,明著拒絕,汪公子必不會強人所難……”家丁一邊回想,一邊複述慕雲淺的話。

他沒讀過書,記住這些詞兒也是不容易。

“說了讓你不要多問,你是什麼身份,也配問我!”孟婉秋聲音裡已經帶了哭腔,罵完轉身就走。

才一回頭,全身僵住。

“我配問嗎?”汪離卿同樣啞聲問。

方才她雖然沒有一句是親口承認害他,卻每一句都紮在他心上。

真的是她。

“……”孟婉秋嘴張了幾張,卻是什麼都說不出。

意外,恐懼,慌亂,絕望,一股腦兒湧上來,她承受不住。

“婉秋,你、你竟如此狠毒!”汪夫人快步過來,痛心疾首地指責,“從小到大,我當你親生女兒,你怎麼能對卿兒做出這種事!”

孟婉秋這時候才知道中了圈套,卻無力也無理生氣。

汪太傅憤怒甩袖:“你若不滿意這門親事,只管說出來,我們汪家難道還會強娶不成?你做出這種事,真是喪心病狂!”

難道他兒子除了孟家的姑娘,還娶不到媳婦了?

“我……”孟婉秋劇烈顫抖著,面對這一家三口的問責,她全無招架之力。

汪離卿眼中只有悲憫,沒有憤怒,甚至還笑了笑:“我哪裡不好,你這樣恨我?”

“你沒有不好……是我……都是我不好……”孟婉秋終於承受不住,雙手捂臉,大哭起來。

她本不是窮兇極惡之人,這樣做也是被逼無奈。

“那你為什麼?”汪離卿看她哭,不知怎的,心中毫無波瀾。

若在以往,他怎捨得看她皺一皺眉頭。

“我是因為……因為……”孟婉秋搖搖欲墜,說不出話。

“因為你與旁人珠胎暗結。”被夜盡天帶著落地的慕雲淺替她說了出來。

這話如同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孟婉秋癱軟在地。

是誰說破她的秘密不重要了,她瞞不住了。

夜盡天都擰著眉,但覺荒唐。

汪家三口因太過震驚,出不了聲。

氣氛無比僵硬。

好一會,汪離卿緩緩閉上眼睛,眼淚流下,他的聲音卻出奇的平靜:“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