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崢就坡下驢道:“區區一個郁離子,能耐本宗掌教何?著實是狂妄。”

“是該削一下他們的銳氣。”

兩人說說笑笑,穿過了長生教的山門,向著後山方向緩緩而行。

一路賞玩如今長生教的景象,也算是頗得其樂。

“前輩請看,前方乃是元氣鼎爐所在,本門吸納靈氣,以靈氣融化藥液,成為丹材,所以每一粒丹丸藥力相似,不多一分,不減一毫,如今在東海之上最為搶手。”

一座小山一般的爐鼎在半山腰吐納元氣,成百上千的長生教弟子在其上排成陣法,舉手投足之間,靈氣激起層層霓光,將長天染透了半邊。

即便葉隱此刻相距那爐鼎仍然有兩三里的路程,仍然能夠感受到一股收懾之力。

“貴宗法門,果然外人難以揆度。”

葉隱走南闖北多年,也絕沒有見過這等場景。

“這倒是有些東海劍宮演練劍陣的意思。”

他心裡暗自嘀咕,不過面上仍然說道。

“貴宗這尊爐鼎,果然氣度非凡。”

“此乃悲怒天他老人家親手所做,命無憂天前輩自北極親自運送過來,暗合陰陽造化妙理,外煉靈液,內修玄功,我也曾主持過兩次,當真是頗有所得。”

呂崢略一回味道。

“不知道白鹿洞對造化二字有何闡述?”

“本門以養氣為根基,所謂吾善養吾浩然之氣,浩然氣成,萬物俯首,至於造化麼,雖然近年來頗有門中耄老以太極入手,欲闡教化,到底還是功夫不到。”

葉隱頗為感慨。

如今門中的大事太多,梳理傳承這種固本培元的事情倒是做得少了。

反觀長生教這裡,雖然說是魔門宗派,門內如今氣象已經是有所不同。

長空之上,忽然又有一道疾風驟啟,彷彿龍捲一般,向著北方呼嘯而行。

葉隱舉目望去,隱隱見得劍氣森羅,頗得法度。

“這是本門弟子前往北方巡山。”

呂崢笑道:“三百人同出,彼此以法劍相連,成就一道劍陣,行如狂龍捲地,斬如天河倒掛,這一套陣圖乃是本門花了大價錢從東海劍宮購得。”

“東海劍宮也賣這種東西麼?”

這倒是出乎葉隱預料之外。

“聽買回來的商號說,一開始人家是不賣的,倒是有位名叫第五倫的劍宮要人居中說和,這才到手了四套,這只是其中一套。”

原來是他,葉隱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第五倫雖是步虛修為,在劍宮之中也是有頭有臉,他能站出來說話,這買賣也做得。

本來東海之上風氣就是如此,有錢就什麼都好辦。

“十萬大山如今群妖作祟,聽說還有什麼妖人在背後興風作浪,屢屢有妖物下山,本門治下的無終國首當其衝。國主獨孤霸……”

呂崢聲音略微一抖接著說道:“獨孤國主幾番修書,掌教遂定下了這搜山的規矩,每隔七日,便有本門還丹高手坐鎮,以劍陣向北急行,遇妖斬妖,遇鬼鎮鬼,”

“如今無終國內都說本門有兩大秘寶,神仙不老丹,陰陽斬妖劍。”

呂崢說著傲然一笑。

“這都是愚人談天,本門乃是尊奉元始聖道的。斬妖不用劍,更不求什麼神仙丹。”

“是也。”

葉隱臉上神色頗為複雜。

山門轉過,前面漸漸可看見一片竹林,這竹林之中生出一股厚重的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