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洞。

已經是磨刀霍霍,萬萬不可讓旁人影響了自己。

蘇徹身形一動,向著跟燕無歸等人約好的地點而去。

此刻長生教之內,新修的議事大廳之中,麻衣魔君高居其上。

所有還丹弟子跪坐在下,在麻衣魔君的旁邊是那位童子打扮的無憂天。

“陽首座如今不在孤竹國中,他為了給本門弟子討回公道,正在跟萬靈門的賊子們為難。”

呂崢跪在下面,感受著兩位長生真人帶來的威壓。

在呂崢的感應之中兩人都已經失去了自己原本的形體,換句話說,根本就不是人形。

麻衣魔君像是一座白骨和血肉鑄造而成的巍峨城池,它自己就是地獄本身,彌散開來的血腥氣雖然只有一股淡淡的味道,但是依舊讓人想到了殺戮與毀滅,以及那個註定墮落的未來。

無憂天則是一片深邃的虛空,在這片虛空之中,所有的顏色都失去了意義,只有單純的黑白,在黑白交錯的影子裡,潛藏著永遠不會饜足的飢渴。

麻衣魔君和無憂天高居在上,他們是魔頭,更是神明。

自己就像是擺在下面的祭品,哪怕多說一句話,都好像要掏空血氣,化為泥土石塊,成為永劫沉淪的犧牲。

不只是呂崢,所有跪拜在這兩位長生真人面前的長生教弟子,都能夠明確的感受到那種實在的壓抑。

那是凡俗之人面對仙神時必然的恐懼,以及兩者本質上不同所造成的差異。

麻衣魔君沒有說話,他甚至不必發出任何聲音,下面的弟子們都會感受到他情緒的波動。

這就是長生真人的本領,此刻,他即是此方天地。

呂崢能夠感受到,此刻的麻衣魔君心境並沒有任何變化。

並不憤怒,也不欣賞,就好像是一塊漂浮在洋麵上的冰山,他不在意任何事,但是卻可以將擋在面前的一切碾碎。

“陽師弟還是實心任事,為了本門操勞。先是擊敗青王谷,如今又對上了膽敢招惹本門的萬靈門,別的不說,單單這份心志就讓人佩服。”

一個身穿玄色長裙的女子站在場內侃侃而談,她臉上帶著慣常的笑容,雖然如今長生教已經不再是曾經的樣子,但是她依然有著十足的自信。

“師尊,弟子以為當務之急,是繼續推行首座已經定下的各項計策,同時弟子敢請師尊親自出手,前往萬靈門震懾宵小。”

金玉奴望著上面的麻衣魔君慷慨說道。

“告訴那些鼠輩,我長生教有師尊掌舵,他們不過是蚍蜉撼樹,自尋死路!”

慷慨激昂,落地有聲。

麻衣魔君略微撐開眼皮,一雙渾濁的眸子望向另外一邊的無憂天。

此刻,另外那邊的長生真人正眼觀鼻,鼻觀心,不知道是在參禪還是假寐。

“咳,咳。”

無憂天清了清嗓子,好像是剛剛睡醒一般。

“金玉奴。”

“弟子在。”

“你剛才說的那個事,我不太明白。”

“弟子說,請師尊出手,鎮壓萬靈門。”

“不是這個,你說是麻衣師弟安排你去蒼天教那邊潛伏?”

“是,弟子察知畫骨乃是蒼天教的密探,師尊叫我不要打草驚蛇,要跟他們虛與委蛇,所以才假裝跟畫骨一起叛出本教。”

“可是你怎麼又回來了呢?”

“因為查證屬實,畫骨的確是蒼天教的密探,乃是蒼天教長老沐長風親手安排……”

&nbsp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