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豔霞之下不遠處,有兩人正在下棋,一青衣中年書生執白,一個矮小如猴的劍客持黑,兩人隨手一捏,便捏出一枚棋子,輕輕放在空中。

若有精通劍道的劍修觀之,一定心膽俱裂,因為這二人手中棋子皆是精純劍意所化。

「就這麼把魔崽子放走了?」

空空兒將黑子放入空中,劍意切割虛空,留下一道道漣漪。

「對,血河界現身此界,天師道封印被破,這訊息根本瞞不住人。」

北邙鬼祖看著空空兒布子:「殺幾個小輩,不算什麼本事。」

「你準備見他了?」

空空兒看著鬼祖說道:「你不是最喜歡鎮之以靜,藏在幕後悄然看著事情發展,最後跳出來的老陰鬼麼?」

「我有些著急了。」

鬼祖嘴角譏笑道:「你知道,死人一般不著急,我們一旦著急,那就是急死人。」

「你這個笑話,比凍寂魔國還要冷。」

空空兒望著遠處的虛空縫隙。

「玄都宮的人怎麼還不來?」

「他們也在等。」

鬼祖笑意中嘲諷之味更濃。

「這是個多好的機會啊,看看他們對此界的牢籠,哦,保護有多穩當。」

「測試?」

「血河界是一個完整的小千世界,雖然其天罡被天魔撕裂,生靈盡數泯滅淪為奴族。但是從分量上看,這顆小千世界同我們這裡差不多。實際上你如果去過域外虛空很多地方就會發現,大部分有生靈的小千世界,其形狀,質量,乃至與大日之間的距離,都符合一定的法理。此即為太虛之法。」

「當然,劍修不太在乎這些東西,你們這些收錢殺人的劍修麼,就更不在乎了。」

「玄都宮想將此界徹底改造,留下這麼多佈置,如今有這麼好的一個外力衝擊,他們當然要觀察一下。看看他們的籬笆扎的是否牢靠,我們這一方天地還能承受的住多少力氣。」

鬼祖在太虛之法上浸Yin極深,一時之間搔到了癢處。

「其實我也很好奇,相比於當年的上古天庭,玄都宮到底又有什麼新花樣。而且我相信,九霄天外的神仙們,南北兩極的魔頭們,還有西邊的光頭,你們這些東邊拿劍的瘋子,都想看一看,瞧一瞧。看看咱們的老大哥玄都宮是怎麼當的這個家。」

「唉唉唉,好好說話別罵人啊,咱跟劍宮他們不是一路人。」

空空兒看著鬼祖談得興起,劍意輕輕一放,悄然將幾顆白子斬為虛無。

「天地大劫將起,玄都宮固然無不為而無不可為,但是也有很多藏了多年的老朋友們要湊湊熱鬧。」

鬼祖瞧著眼前的虛空縫隙:「這裡就當是給大家暖暖身子,把明面上的棋子亮一亮。」

「所以蘇小子……」

空空兒看著眼前的虛空縫隙:「他為什麼不出來?這小子一身奇功絕技,還有青帝寶苑,總不至於折在這裡吧?那咱們前前後後不是白忙活了?」

「是我白忙活了。老子給他送泰獄三劍之一的泰獄阿鼻劍。你給他什麼了?」

「我怎麼沒給?咱他孃的堂堂長生劍修,我去刨墳給他送了一道劍意,我跟你說,這要不是咱遁術高明,沒準驚動了那頭入魔的獅子。誰知道這小子根本不會用,真他孃的是招女婿招到司禮監秉筆,狗屁不是。」

「你那是不用心。」鬼祖回過頭重新看過棋局:「你學我送個活人給他……你是不是動棋了。」

「你這老鬼別誣陷人。」空空兒岔過話題:「咱們要不要進去撈他一下,剛跟魔門那邊打過招呼說他是青帝轉世,轉手靈威仰淹死在河溝裡了,這說

不過去吧?」

「不行。」

鬼祖看著空空兒道:「你覺得你能瞞過玄都宮的地仙?咱們最大的優勢就是身在暗處。若是身在明處,棋盤上的子力根本不配跟人家鬥……你絕對動棋了,你個老鬼還學會歪招了是吧?」

「真是鬼喊抓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