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且下玉鉤釣金蟾(中)(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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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御史臺裡的反賊就最多。建康臺城之外,大營之內,軍士呼號操練,上空殺氣凝為愁雲,甲馬長槍往來,旌旗遮雲蔽日。
韋懷文著一襲青衫,靜坐在大帳之內,案几之上文牘堆積如同一座小山,韋帥手執一柄狼毫,筆鋒之上沾滿了朱墨正在批閱,忽然外面通傳一聲,甲士從外面送進來一封黃絹。
韋懷文治軍甚嚴,幕府之中有專門的僚司處理軍情,而對於各色軍情資訊視緊急程度用不同的顏色加以分別處理。
最輕微的一層用青絹,這類軍情一般不會過到韋帥手中,都是下面的參謀將軍、幕府之中的參佐代為處理。
再緊急一些的軍情用黃絹,由韋帥幕府之中的長吏視情況處理,若有必要,也應知會韋帥。
再上一層用紅絹,紅絹皆為重要軍情,一定要送到韋帥案頭批閱。而最緊急的軍情為紫絹,一定要最快通知韋帥。
眼前這封黃絹,顯然是一封可有可無的軍情,不過下面的僚屬認為有必要通傳給韋懷文知道。
這反而引起了韋懷文的興趣。伴隨著將軍幕府各種制度運轉成熟,他已經許久未曾見過這樣的黃絹,不過按照過去的慣例,這一般都是極為有趣的事情,下面的僚屬特意揀選出來搏這位喜歡滑稽的韋帥一笑。
正好案頭繁忙,韋懷文直接拿過來預備瞧一瞧,全當消遣。展開一看,他眉頭微皺。
這等事情,似乎放在黃絹之中更為合適,畢竟誰家小子要練什麼邪功,幹什麼壞事,太過平常。
至於御史臺如何,緹騎如何,當下這個時局,他們兩家總要加幾分關注。
不過念頭閃動,韋懷文大概猜出了什麼,卻是唇間一動。
“他孃的鬧騰。”韋帥想了想,直接將這封黃絹納入袖中,明日見著了那個姓蘇的,正好臊一臊這老頭,看看他養的什麼好孩兒。
不過韋懷文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將那黃絹展開來又看了看。他從一旁取過一片竹牘,狼毫筆走龍蛇寫就一行字,隨手一彈,那竹牘直接飛了下去。
幕府軍情司的那些人,這幾年到時懈怠了,看不出許多的弦外之音。念頭轉到此處,韋懷文將那封黃絹自袖中取出,又是看了一遍。
“真他孃的鬧騰。”韋帥給某個姓蘇的加了個真字,又開始了案頭的工作。
竹牘飛出,分別依次在幾位軍吏手中轉過,整個幕府體系直接循序運轉了起來。
斥候紛紛出營,裨將們約束操練將士,這支百戰精銳之師在短促的修整之後,又一次回到了備戰的節奏之中。
而此時秦淮河上的某座畫舫之內,瑞獸爐中消香炭,脂粉味中藏劍鋒,謝夫人穿著素雅,頭頂髮髻如墨雪一般,卻是歪著身子坐在樟木小桌錢,而她的對面是個濃妝豔抹的女人。
那女子眉眼如酥,臉上帶著一絲酡紅,小心瞧著謝夫人道。
“倒是許久未見過姐姐了,姐姐如何這般不小心,竟然著了咱們的道。”謝夫人也不說話,只是抬頭望向天際。
一團妖雲正在天際翻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