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徹見怪不怪,因為按照緹騎的內部規矩,這裡真的算是一間正常經營的綢緞鋪子,鋪子的盈利按照分成,七成會收入緹騎的公賬,三成留給守捉本人作為補貼。

自己作為慈州理刑副千戶的一個重要職責,就是管理這裡面的公產,防止別人監守自盜。

“難得大人到了,要不要正好盤一盤賬?”

朱彝小心地點起旁邊的小爐,將火焰點起,開始烹茶。

“現在沒有功夫問這些,老朱,你坐。”

“唉。”

朱彝老老實實地坐在旁邊。

“我要是記得沒錯,你也是補父職進的緹騎,江州十五年,慈州六年,你也是老前輩了。”

“理刑抬舉我了。”朱彝擺了擺手:“理刑,慈州那邊一直等您的訊息,史千戶等您都等著急了。建康那邊一天發七道文書催問……”

老蘇著急了啊。

蘇徹想到這裡搖了搖手。

“庾賾去職了?”

“是,玄山那邊剛剛平定,庾中丞就去位了。朝廷免了他的職務,聽說新任御史中丞已經選好了人。”

“哦?哪家來接庾中丞的職務,琅琊王還是陳郡謝、龍亢桓?”

“本來聽說朝中本來已經決定請潁川庾氏旁的什麼任,但聽說讓陛下給否了,若無意外,應當是武陵郡王親領慈州牧。”

竟然是一位郡王。

蘇徹琢磨了一下,朝廷看來還有別的心思。

大梁的舊制,親王絕不輕封,宗室之中即便是皇帝親子,也往往只是封為郡王,而且沒有實封。

武陵郡王便是當今天子的第五子,聽說也算是一位少年英傑。

“琅琊王氏的人來了?”

“是王鑑的夫人,出身陳郡謝氏,車隊正停在天安縣的驛館。”

“哦?”

蘇徹想了想,自家腦海裡並沒有王鑑這一路人物。

“王鑑曾任彭城內史,現在是武陵郡王的長史,既然武陵郡王在慈州開府,平常的大小事務應該是他來一應操辦。”

“王鑑已經到慈州了?”

“武陵郡王與王長史還在建康……”

鬧了半天,居然是讓夫人當前鋒。

蘇徹搖頭,建康這些高門大族,表面上看著繁華熱鬧,裡子卻已然撐不起這份富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