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咿咿呀呀,一時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此間法不傳六耳,既然未入門牆,還請姑娘暫避片刻。”

魏道人說著揚起自家袖口,霎時便不見了小狐狸的蹤影。

乖乖,蘇徹看著魏道人玄衣袖口,莫不是袖裡乾坤的神通手段?

“我前幾日迴轉宗門,沒想到家裡生出什麼大的事來。”魏道人將麈尾一搖,一朵黃雲大小如蓮花一般從他袖口內飛了出來。

這蓮花大小的黃雲滴溜溜地轉動一輪化作磨盤大小。

“上來。”

郁離子一抖麈尾。

“我幾年前登臨九天外域採集至粹玄真,沒想到這一去數年,家裡居然生出了變故。”

蘇徹雙腳踩在黃雲之上,只感覺好似穿了一雙雲作的長靴,說不出的舒服。

黃雲隨風而起,漸次直奔青雲之上。

郁離子將雲頭漸升,轉在山陰縣城之上,他雙目如電,左右掃視山陰縣山勢起伏。

“大概幾百年前,我聽聞白鹿洞書院內有人作《太極圖說》,後又有人做《太極圖說解》,儒家向來秉持人道分野,以仁義二字為立道之基,白鹿洞欲以儒家學說解析天人之間變化,算是一件創舉。我雖是道門中人,卻也樂見其成。”

“白鹿洞解來解去,解出一個人傑為亂世火種的解法。要天下長治久安,唯有將可能成為亂世之主的人給剖去。他們要掃蕩未來人王,不管是北國還是南朝,自然是樂見其成,這事本來也就這樣。”

“你之前的事情大概也是如此。”魏質勝雙眼轉過頭看著蘇徹:“我幾年前往九天外域修行,原以為蘇家有你那位叔父坐鎮應當無事,卻沒想到白鹿洞現在行事肆無忌憚到了而今的程度。”

“蘇徹,你看看著下面。”

蘇徹踩在雲上,打眼觀瞧下面。

只見蒼山凝翠,碧波如帶,城郭如大地之間結成的碩果,官道邈如一線,人煙恍惚如不見。

大日將入中天,日精遍灑,天地之間唯有自己與郁離子乘風而立。

“或者歸家做一個富家翁,有我與你叔父在,想來白鹿洞也不會逼迫太過。”

“或者隨我修行,飲日月精華,吞天地靈氣,舉霞飛昇,登天觀滄海,我黃天道的門人就是帝王命,也當作泰山府君、青華帝君。”

這還用選嗎?

蘇徹當即在雲上拜倒。

“弟子願隨恩師修行。人間富貴,兒女情長,從此再與我無半點關係……”

“你不是剛找了個雲狐麼?”

“弟子矇昧,幸明恩師點撥,曾經種種,萬緣放下……”

“行啦。”

郁離子一甩麈尾。

“你也不用唱這麼多高調,我是黃天道道首親傳,放眼此界道門也是有數的人物。我道門收徒,按規矩需得試過七次,才能列入門牆。你這裡說得天花亂墜,也是無用。”

蘇徹眼觀鼻,鼻觀心,聽著這位發落。

“我今日傳你一套《紂絕陰天秘籙》,無籙不為道,此法本我黃天秘傳,不立文字,以心印心,你若能三七日內修成三十六道秘籙。那便算我門下弟子,若是不成,那就是緣分淺薄,只能到這裡算個記名弟子了。”

郁離子一言而罷,右手指尖直直印在蘇徹眉心處。

立時便有一套玄古文字映在蘇徹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