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冷玉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怕長孫震真的應了,萬一被太醫查出來是放了這藥的緣故,她有十張嘴也說不清。

“罷了,明日再說罷,今日已經晚了!”長孫震自顧自的將將被子拉扯過來蓋上,看著蕭冷玉還沒有動作,疑惑的問道:“你怎的還不歇息?”

蕭冷玉不作答,轉身去針線簍子裡拿了個衣裳模樣的東西出來,遞在長孫震的面前:“皇上看看,臣妾繡的可好?”

長孫震聞言拿起認真的看了起來,不過他一個大男人如何懂得女紅之事,敷衍幾句,逗了蕭冷玉開心。

“好看,不過你鏽這東西作甚?若是要,讓下頭的人選了些拿上來,何苦自己費神!”長孫震本著關心蕭冷玉的態度,一板一眼的說道。

“皇上這話就不對了,臣妾這是送給貴妃姐姐的孩子的,當然要自己鏽了才有誠意,就快鏽完了,臣妾今晚趕出來,明早請安送過去正好!”

“看不出來,月兒這般喜歡孩子,你若是真喜歡,何不咱們生一個?”長孫震將蕭冷玉手頭的東西奪了,放在了床榻邊的木桌子上,蕭冷玉被長孫震一拉,順勢撲倒在了長孫震的身上。

蕭冷玉掙長孫震的手,穩了穩凌亂了的髮髻,瞋怪道:“皇上真是的,剛才還說自己乏了,現下看著,可是精神多了,將臣妾的髮髻都弄亂了,臣妾可不依。”

“皇上這般胡鬧,明日臣妾沒有東西送出手,被宮裡的姐妹笑話了,皇上怎麼賠臣妾?”蕭冷玉雙手叉腰,瞪著眼睛,嘟著嘴巴的,看得長孫震心猿意馬的,奈何抵不住滾滾襲來的睏意,安撫了幾句,徑自睡了過去。

蕭冷玉看長孫震睡熟了,像是變了張臉似的。去外間兒將珍珠叫了過來,囑咐她明日不在長孫震的膳食裡下藥。若是明日長孫震想起了這茬,突然請了太醫,可就露餡了。

珍珠滿口答應,看蕭冷玉手上鏽衣裳的活不停,便拿了把剪刀,替蕭冷玉打打下手,將那些線頭給剪了。

許久,她繡得累了,站起身活動活動,珍珠就接過來繼續弄。蕭冷玉走到床邊,坐在窗柩上,看著天上的月亮,覺得淒涼。殿中的人和物,終究不是她想要的,她唯一想要的,是那些年與爹爹喝酒划拳,靠在孃親的膝蓋上撒嬌的日子。

房中暖氣十足,她卻日日覺得冷!許久才明白,原來心裡涼了,再如何也暖和不起來了。

再過幾日,便是白堯的忌日,越靠近,她卻越覺得心慌。她怕,沒有見面去見自己的爹孃,她怕回來再看見長孫震不想再演下去。

昨夜蕭冷玉睡得晚,早晨是被珍珠給叫醒的,看她一臉的凝重,她以為是自己暴露了身份。卻聽亦心嫌棄的說道,寧嬪尋死了!

蕭冷玉剛醒,自然來不及想太多,便起身讓珍珠與亦心為她梳洗了,去啟祥宮看看。

話說,最近寧嬪連著幾日去御書房求見長孫震,都讓李公公打發了回去,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長孫震惱了寧嬪,自然不想見她。

寧嬪自己也定是知道,所以這幾日都老老實實的,沒有母家為自己撐腰,寧嬪的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慘,連宮裡的奴才都能踩上一腳,這日子與之前簡直是雲泥之別。

加之宮中的姐妹些,碰見她都冷嘲熱諷的。她性子傲,自然受不住了。聽說今早還是被林常在幫忙救下來的,寧嬪宮裡的人看她今日不大得寵,便怠慢了些,鳴翠一個女子,自然不能獨自將寧嬪救下來,林常在今早聽了動靜,衣裳都來不及穿,隨意披了件衣裳就去了,隨後看人都來了,才回去收拾妥當了再過來。

在宮裡,妃子自戕可是大罪,以寧嬪的性子,絕不會這樣做。只有一個可能,蕭冷玉冷笑幾聲,還真是會盤算。

蕭冷玉到時,胡之卿已經坐在了裡頭,看著太醫給寧嬪診脈。蕭冷玉往寧嬪的脖子那掃了一眼,她這次真是下了血本了,看那樣子,也在房樑上掛了不少時間。

人都陸陸續續的來了,房間裡頭站不下,被胡之卿都喊了回去,揉了揉眉頭,忍下不快,耐心的問道:“寧嬪如何?”

“回貴妃娘娘,寧嬪娘娘並無大礙,修養幾天便好了。只不過,微臣把了娘娘的脈,發現娘娘心緒鬱結,長此以往,對身體不益,若是不好好調理,恐有性命之憂!”太醫捋了捋鬍鬚,頓了頓才又說道。

“寧嬪,你這出又是為何啊?”胡之卿覺得自己今日有些力不從心,恐是懷了皇嗣的緣故,老覺得心情煩躁,沒什麼耐心,夜間睡不著,白日睡不醒。偏偏寧嬪還找些事兒給她,若不是為了以後,她真想現在就將這協理六宮之權給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