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腿上還有傷,不方便服侍蕭冷玉,也就做些手上的活兒,譬如刺繡一類的,看著蕭冷玉就在自己身邊,也很是高興,她倆一齊長大,經歷了這許多事,她還未曾妄想過有這一天。

歇了幾日,珍珠的膝蓋終是好了,蕭冷玉的身邊也多了一個貼身宮女,每每看著蕭冷玉,珍珠都覺得恍如隔世般。

蕭冷玉改了許多以前的習性,珍珠也學著亦心,彷彿兩人就是初識般,讓人看不出端倪。

“主子,你說,江妃娘娘和凝嬪,有沒有、”蘭翠將步搖與胡之卿簪在了髮髻上,垂下的流蘇墜子掃在耳旁,不失端莊,也存了絲風情。蘭翠話留一半,帶著一絲擔憂,她怕,流言是真,蕭冷玉成了妖精,禍害的,不正是她們這些人嗎!

胡之卿勾起嘴角,看來這幕後的人果然是厲害,連她身邊的宮女都信了幾分:“蘭翠,你若是凝嬪,撿回了一條命,你可還會進宮?”

“自然是不會。”

“那便是了,白雲凝不傻,說句難聽的,若是因為她覺得白家冤枉,憑她一己之力,也無法改變,何不留一條命,為白家留條後路。”胡之卿撥弄著步搖上的流蘇墜子,冰涼的碰響聲隨之而出,看著鏡中的人,有些恍惚。

“蘭翠,替本宮換身衣裳吧!”胡之卿突然覺得身上沉紅色的衣裳太過刺眼了。

“奴婢這就去給您拿衣裳。”蘭翠福了福身,心知自家主子又想起了往事,便退下了。

珍珠去翊雲宮的事,讓宮裡知道凝嬪的人都議論紛紛,面上卻沒表露出來,珍珠不明白,蕭冷玉為何要在這個關頭讓她回來,過段日子,等人忘了這流言之事不是更好嗎。

蕭冷玉卻有她自己的打算,趁著現在流言正盛,珍珠回來反而還不會惹人懷疑,若是時間長了,倒是更引人猜測了,重要的是長孫震的態度,那日,她領珍珠走的時候,長孫震很是樂意。

雖堵不住悠悠眾口,但她也不在乎。

沈沐顏自蕭冷玉進宮了之後,便想著法的勾引長孫千文,奈何長孫千文不是在書房待著,便是夜不歸宿,沈沐顏找人跟蹤了幾次,這才知道長孫千文去了青樓,氣的她咬碎了一口銀牙,卻也無可奈何,只能在王府裝著賢惠的樣子,做給外頭的人看。

時間久了,這風聲不知如何傳到了沈府,讓沈老爺子知道了,這日,去了籬王府,長孫千文剛從外頭回來,便聽下人說,沈大人夫婦來了,在正廳坐著等候王爺。

沈老夫人看著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兒,在王府受到如此的冷遇,恨不得將長孫千文捆來打一頓,但也只是想想了,一則,長孫千文位高權重的,再不得當今聖上的喜歡,也是先帝爺親兒子,當今的王爺,手握二十萬兵權;二則,他功夫了得,沈家書香門第,說白了,滿府的老少爺們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哪裡捆得動長孫千文。

沈沐顏聽了蕭菊的勸,將此事瞞得死死的,今日自家爹孃找上門來了,都不知是何事。

“女兒啊!你在王府過得如此苦,為何還瞞得死死的,若不是蕭菊讓人來報信,爹孃哪裡知道,你在王府這樣沒臉,你竟也忍得,你放心,今日爹孃來,就是為你討公道的,王爺位高權重又如何,你爹爹歷經兩朝,也頗得皇上的重視,為娘就是拼了這身的誥命不要了,也要帶你回沈府,與他和離!”沈夫人知道自家閨女的性子,如此的隱忍不發,也是愛慘了長孫千文了,她本是先帝冊封的二品誥命夫人,後來因著沈雲歌和沈大人,長孫震也封了她為一品誥命夫人。

本是令京中貴婦人羨慕的人,大女兒成了皇后,二女兒成了王爺的側妃,沈大人百依百順,自己也有誥命,但近來,大女兒被廢了,二女兒的夫君整日留連煙花之地,讓她如何忍得下這口氣。

加之蕭菊又帶了信回來,他們就沈沐顏這一個女兒了,她過得不好,他們如何能夠安心,拉著沈老爺子便上了王府來。

聽沈夫人這麼說,沈沐顏看了眼蕭菊,倒是有些明白了,拿起絲帕抹著眼角:“女兒不想爹孃憂心,如今女兒已經大了,不能在爹孃跟前兒盡孝便罷了,若是再讓爹孃為女兒的是奔波,女兒如何能夠安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