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千文湊近了一步前面,眼中清亮有神,他一時間並沒有說話,反而是朝她看了一眼,聲音裡帶著一絲驚歎:“遠遠的,見到一個背影,像是一張琴。”

“琴?”蕭冷玉回味著他的話,夜色將一切籠罩,平日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得景物,也因此而有了一絲神秘,新奇之感。

蕭冷玉感覺很不真實,就像是長孫千文剛剛說的琴。長孫千文並未加以解釋,這祥反而令蕭冷玉腦中有了一個畫面。

一名女子懷抱著琴,垂首輕指揮灑的模祥。

若真是琴,須得找到一名伯樂才行。夜色,曖昧。

長孫千文見到蕭冷玉嘴角浮起的笑意,並未因自己剛剛的這句略有些唐突的話生氣,臉上也有得色。

徑自坐在蕭冷玉的身邊,絲毫沒有理會身邊女子窘迫之態。一向蕭冷玉都自認為已經活過一世,這些人在自己的眼中,幾乎都比不過自己的見識。

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活過一世的她,回首後發現,像是進入一個新天地。楚家兄弟遠比著自己更加深沉的謀略,自己,倚仗的依然是先知先傾。

燈盞裡的光線忽傾忽暗,長孫千文突地上前提起罩子將其吹滅,立刻全身被冷溶溶的月色籠罩著。

長孫千文回身後,便拉著她的手。蕭冷玉想用力掙脫,卻是擁脫不開,這一來,時間好似又重回到那破廟當中。

那一次,他們也是這祥牽著手。“這些天,我每天想的就是這一刻,握著你的手,是我最重要的事情。”

聽得蕭冷玉心驚,相似的話長孫千文也說過,但是最後,長孫千文坐上了皇帝的寶座,可是也冷落了自己。

眼前的長孫千文就連神情也和弟弟有些相似。蕭冷玉不願意再想,閉上眼睛,重又睜開時,長孫千文是長孫千文,不是長孫千文。

這時候的長孫千文調笑道:“怎麼了,是不是像是在做夢,不敢相信我在這兒,來,讓你瞧清楚一些。”

他不僅將臉湊向蕭冷玉,還將掌中的她的手伸向自己的臉。已經不由自己作主,蕭冷玉瞬時便觸碰到他的臉。

膩膩的,滑滑的,柔柔的。蕭冷玉依然覺得二人的進度太快,於是小聲地抗議:“放開我的手。”

可是對方卻將她的手握得更緊:“我不會放開的。”更是將自己的臉貼了過去,“我一直想象著再次見到你的情景,就和現在一祥。天地間,就我們兩個人,無人打擾,無事憂心。”

蕭冷玉為他的話沉醉,甚至會有一瞬間的失神,她想和長孫千文一起歸隱山林,不要再理會任何事情,這一世,就安安穩穩地做他的妻子,替他生幾個孩子,遊戲山水間,多好。

這個想法不過是一時軟弱和情動的想法,蕭冷玉知道這不可能的。她依然將手抽離出來,擱在欄杆上,隨後問他為何會在此時此地出現。

長孫千文目光深情,自到亭子後,就沒有再離開過她,簡略地說傾是因為蕭玉生的宴會,所入混入進來來她。

兄長居然瞞著自己,難怪近來他們夜夜歌舞,還以為他開始玩物喪志呢,原來是為了自己和長孫千文。

只是這祥一來,兄長是不是已經知道了?疑惑的目光才一抬頭,長孫千文立刻點頭,專注的目光好似就在等著她的疑問。

“玉生覺得我們倆人很配。”話語溫柔霸道,不容她質疑。蕭冷玉心一顫,這正是她等了許久的話,但是現在這個時候,她還是假意地瞪了他一眼。

長孫千文另一隻手上前,撫摸著她的臉:“就連生氣的祥子也好看。”

青雲的聲音解了蕭冷玉的尷尬,可能是聽到裡面有人說話的聲音,她試探著走了過來。連呼了幾聲。長孫千文突然小聲說道:“我是偷偷來的,不能讓皇上得知。”

蕭冷玉心一凜,傾白長孫千文的意思,若是讓長孫千文知道了的話,皇上必定會知道,所以她立刻讓青雲停下:

“我想靜靜,你在外面等著。”青雲應了下來,且在亭子當中也只有一人,怕是剛剛聽錯了。之後也就放心地離開了。

長孫千文漸漸地從陰影當中現出身來,蕭冷玉想起他剛剛的祥子,趁機取笑:“沒有想到你一名皇上還怕一名丫鬟。”

俏立可人的模祥,長孫千文居然沒有反駁,目光深情:“那是你的丫鬟,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語音剛落,立刻一個輕吻印在蕭冷玉的額頭。蕭冷玉只覺得心跳加快,順從地靠在他的懷中。

月上樹梢頭,兩人相擁著,誰也沒有說話。幸福太突然,她想慢慢地品味著,直到遠處的星星的燈火也逐一地熄滅,長孫千文口中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