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算好了時辰一般,長孫千文在蕭玉生剛一離開,他的身影旋即出現在門口。蕭冷玉並未發覺,等到門外的侍女們蹲身著叫三皇上的時候,她才醒悟。

蕭冷玉覺得很彆扭,之前就和他說過,女子閨房並不是隨意能闖,長孫千文則看著一臉雲淡風輕。

“舉天之下,莫非王土,當今聖上是我的父皇,這一些陳規舊律在我身上根本無用。”說的蕭冷玉對他暗暗咬牙,可是卻又無可奈何。

皇上確實不能夠輕易得罪,父親也知道她的脾氣暴烈,不輕易屈服,臨走之時也是千叮嚀萬囑咐,皇上雖然有些任性,但是既然在蕭府中,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蕭冷玉朝著門外翻了一個白眼,可是長孫千文視而不見一般,徑自走了進來,蕭冷玉不情不願地行了一個禮,隨後劈頭便問:

“今天又來做什麼?別說送什麼花草啊,珠寶啊,首飾啊,不論什麼我一概不喜歡。”一開口便將所有的話堵上。

長孫千文有些訕訕:“君妹妹真是愛說笑。”

聽他如此稱呼,蕭冷玉立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在他笑容的背後長著多少壞心思,這時候也來不及細究,只是正容說道:

“皇上自重,我有名字,我叫蕭冷玉,並不是誰都可以稱呼我為君妹妹。”蕭冷玉冷若寒玉,就連話語也是清冽的,如同冬日外的河水,冰寒徹骨。

長孫千文臉上有些窘迫。自生下來,就沒有人這祥埋汰過他,所有人敬重他是皇上,身份尊貴,對他點頭哈腰,巴結都來不及。

再孤傲冷清的女子見到自己,也會為自己清朗的面貌所吸引,沒有人像眼前的蕭冷玉那祥。

雖然長了瓜子臉,秀麗的柳葉眉,細長的眼睛,任誰第一眼都會覺得這女子心性必定淡泊柔致。

可是她開口說話,雖是柔媚的少女聲音,可是說出來則令所有人大吃一驚,豪邁粗爽,不讓男子。

看似嬌柔,氣力極大,武藝更是出眾,這巨大的反差在京都當中廣為流傳,就連皇宮裡也常聽說她的大名。

說大將軍府上的,巾幗不讓鬚眉,一般的男子難以匹敵。在將軍府呆的時日越長,越覺得傳言非虛,尤其是她冷冷地對著自己的時候。

蕭冷玉的神色,越來越不耐煩,凝睇他一眼:“我想你來也無事,我卻有事,青雲,送客。”

起身且不再理會。長孫千文知道蕭冷玉對待自己一向冷漠。之前數次想來找她,但是都被蕭玉生攔住,這次瞅準時機,待蕭玉生一離開就前來。

原準想著和蕭冷玉多說上幾句話,可誰知她更加的淡漠。這時候也不得不賠上笑容。“你既然不喜歡聽,那我不叫就是了。叫你蕭冷玉,這祥行嗎?”

“這祥很好,希望你一直牢記。那麼皇上沒有其她的吩咐的話,就請離去,閨房不便招待。”

青雲這時候也在一旁逡巡,想開口,又覺得不妥。

在蕭府當中逗留數日,一直未有進展,長孫千文不死心。瞪了青雲一眼,青雲隨後才怯怯地退下。

長孫千文轉頭向蕭冷玉說道:“琀君,你這房間佈置雅緻,所以我才過來瞧上一眼。你若不喜歡我呆在這,那我們一起去花園裡走走,你覺得如何?”

現在這時候確實是一天當中最清涼的時辰,清風徐徐,微微的夜雨,使樹葉更顯青翠,算得上是良辰美景,但是跟長孫千文在一起,再美的景,都是枉然。她早已經沒有陪他看風景的衝動,甚至連見也不願意再見到他。

“皇上說得不錯,只是我的身子不爽,你若是不介意的話,就在我的丫鬟當中選一人陪你去。她們身份雖是低賤,可個個都是美若天仙,不輸給任何人。”

蕭冷玉轉身笑對著他說道。她這一笑,依舊是一個嬌俏的少女,好似心情高漲得立刻便會雀躍著衝過來。

這一切只是錯覺,笑容後依然是相當的疏離。就像是兩人中間總是看不見的一道牆,將二人遠遠地隔開,他想往前一步,便會被撞個鼻青臉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