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稱呼響起,於謹整個人都隨之一僵,猛然抬頭看向他。

像是恍然大悟似的,面前的這個柔弱書生當真是溫錦雲!

他像吃了一顆定心丸,激動得只能抿著嘴控制情緒。

“我送你這佩劍,不是用來自刎的。”

“大人......”

於謹頓時泣不成聲。

“明端無能啊!當初未能救下大人!明端沒日沒夜都在想著以死謝罪,卻又被大人常日裡教導的大義折磨,明端苦撐著這三年,終於還是等到您,大人......”

“好了,怎麼還像姑娘似的。”

張錦雲又何嘗聽得這些,只能忍住心裡的動容將人扶起來。

看著他還是像以前一樣,抹著眼淚又仰著笑看自己,時間如同回到了前世,他教於謹練武的時候。

起初也是愛哭,後來不知怎麼就成長了,倒也失了許多樂趣。

“對了大人!您當初是怎麼逃出來的?”

於謹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問道。

這話問得張錦雲也是一愣,只能故作回想的樣子。

“此事日後再談,你先告訴我,當初你回京後可有什麼異常?”

他心裡一直有個疑問,如今也許只能從於謹口中才能得知真相了。

花無咎,他到底做過什麼。

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花無咎堂堂一任西廠督主,竟也會流露出那般眼神。

“異常......”於謹仔細思考了一番。

“當初我帶著其餘錦衣衛想要劫獄救您,可當日下午便得知您暴斃在獄中。我只身前去探過,只是......”

“只是什麼?”

“大人恕罪!那西廠的閹人們將地牢圍得水洩不通,屬下在牢外等了三日,才看到花無咎抱,抱著您出來......”

話說到這裡,於謹的聲音已經逐漸小了下去,眼神不自覺地觀察著張錦雲的臉色。

“大人......您可是與花無咎達成了什麼共識?若您有半點受迫,屬下立馬替您討回來。”

他雖無意冒犯,但這一直是困擾了他三年的心患。

當初他未能從西廠手中救下大人的遺體,若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逼得大人不得不與花無咎合作,他又有何臉面來見大人!

“此事......我不想再談。”

張錦雲聽到他的描述,內心的怨氣似乎也平息了許多。

也許是老天看他可憐,又賞了一條賤命。前世的恩怨情仇他不想沾惹半分,如今的心憂,唯有玲兒。

“明端,我如今也算重活一遭,從前的一切於我,於你,皆是過往。”

“我也許沒你想得那般高尚,什麼家國大義,什麼昌榮盛世,如今想來皆抵不過親人的平安。”

於謹:“大人......”

他茫然地看著面前的這個人,心裡突然有些陌生。

這是他一直追隨的首領嗎?

那個堅守著太平昌榮,海晏河清的溫首領!

“大人,您真的不打算回來了嗎?”

“我我其實已經查出來了!是太子想要除掉您,我們可以扶持四王爺上位到時候您還是錦衣衛的首領我還是......”

“明端!”張錦雲冷聲制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