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陛下斷喝一聲,打斷了李建成的話。

“你京兆也封鎖了,時間朕也給你了,你要抓的玄甲騎在哪裡呢?而且如果不是朕給三娘子下了密詔,而我家鳳女又趁著你們沒有注意的時候直接掌控了長安的話,你大郎會乖乖的來仁智宮,只怕早就拉起東宮六率,跟楊文幹內外呼應,打到仁智宮了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李建成再次砰砰的磕著頭,分辨道。

“孩兒自己從來也沒想過造反,而且楊文幹也沒有打算造反……”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聽聽到從殿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就看到劉弘基急急忙忙的從殿外走了進來,雙手抱拳施禮,有些焦急的說道。

“啟稟聖人,臣派去慶州的探子回報,慶州總管楊文幹昨日公開宣稱聖人受奸佞挑唆,苛待太子,動搖國本,他決意正本清源,起兵清君側。”

“什麼?”

聽到這個訊息之後,李建成的反應比李淵陛下還要誇張。

“這不可能,楊文幹他怎麼會真的造反的……”

“大郎你聽錯了吧!”

李建成的話音剛落,就聽到李淵在上面冷冷的說道。

“楊文幹說的是朕苛待大郎你,於是他要給你討一個公道,這可不是造反,而是從龍……”

聽到李淵陛下這誅心的話,李建成頓時心下一沉,也不敢分辨,拼命的用頭在地上撞著。

“阿耶,孩兒真的沒有跟楊文幹合謀……孩兒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造反,還請阿耶明察啊!”

“哼!”

李淵冷冷的哼了一聲,接著扭頭看向了劉弘基。

“劉卿,這個事情你怎麼看?”

“啟稟聖人,楊文幹本人固然不值一提,不過臣擔心他在明知必敗的情況下,乾脆拱手讓出慶州,勾結突厥南下入寇,到了那個時候的話,我關隴之地就門戶大開……”

劉弘基臉上帶著些許的焦躁。

“所以此事必須儘快解決,若陛下准許的話,臣願意帶南衙元從禁衛北上,消滅楊文幹。”

“不行!”

劉弘基的話音剛落,李淵陛下就已經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

“元從禁衛還要負責仁智宮的安危,不可輕動。這樣吧,劉卿你派快馬回長安,通知三娘子,讓她立刻召集長安道和萬年道的參旗軍和鼓旗軍,北上慶州平叛。”

“是!”

劉弘基答應了一聲之後,轉身就打算離開,就在他剛剛走了沒兩步的時候,就聽到李淵陛下用厭惡的語氣說道。

“陳福,把這個畜生也帶下去吧,朕現在不想看到他……”

……

天色入夜之後,在仁智宮的一處偏殿之中,李建成呆呆的靠在牆壁上,看著窗外的月亮,臉上滿是生無可戀的表情。

如果說魏徵抓不住玄甲騎還可以說二郎早有預謀,當日救出爾朱煥和喬公山之後立刻就撤離,再加上他在軍隊裡有不少黨羽,於是導致自己撲了一個空的話……

楊文乾造反這個事情他就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了!

他為什麼要造反?而且就他手中的那點人馬,他怎麼敢造反?究竟是誰給他的勇氣?

就在李建成正靠在牆壁上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眼前一花,一個灰影從偏殿的房頂輕飄飄的落了下來,他定睛看去,發現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灰衣僧人。

“你是……法華宗的智威大和尚?”

智威和尚站在窗外,雙手合十,對著李建成微微鞠了一躬。

“智威參見太子殿下!”

“你……”

李建成用手指著智威和尚,有些憤怒的想要開口指責,但是話一出口他就感覺到了有些不對,慌張的扭頭朝著大門的方向看了看,確定沒有被人發現之後,這才壓低了聲音,小聲的說道。

“你們法華宗居然還有臉來見孤,你們不是說二郎的玄甲騎在京兆嗎?結果呢……魏徵找了好幾天,除了一些馬蹄印什麼都沒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