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過來!”

幾分鐘以後,李淵遠遠的就看到英姿勃勃的三娘子昂首挺胸的走了進來,她穿著一身戎裝,就像是當年在長安城外自己再一次見到她時候的樣子。

真可惜啊,我家三娘子不是男兒……

李淵的心中再一次浮現出了這個讓他惋惜的想法。

要是三娘子是男兒的話,我也就不用每次打仗都只能倚重二郎了,而三娘子分走一些軍功之後,二郎也不會到了現在功高蓋主的地步。

在李淵那感傷的眼神中,李秀寧走到望雲亭的外面,像個男兒一樣對著亭子裡的李淵舉手行禮。

“女兒見過阿耶!”

“三娘子起來……”

李淵從亭子裡走了出來,伸手把這個自己最心疼的女兒拉了起來。

說實話,對於這個女兒李淵陛下心裡也是愧疚的。

在自己起事前夕見到女婿柴紹一個人回到了長安,還告訴自己說三娘子因為覺得自己樹大招風,為了送柴紹這個人才來幫著自己做大事,於是毅然決定留下來掩護柴紹的時候,李淵陛下當時差點抽出刀子來一刀捅死自己的這個女婿。

乃翁我給你們寫信,是為讓你把我女兒帶出大興城,免得我女兒白死,至於說造反,乃翁我準備了這麼多年,需要你來幫我造反嗎?

不過因為三娘子畢竟沒死,而且柴紹也很知機的捐出了大把的錢財來資助自己起兵,所以李淵陛下最後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

“三娘子今天來大內,是有什麼事情需要阿耶來做主的嗎?”

看著三娘子李秀寧,李淵滿是皺紋的臉上笑的一朵花一樣,還親切的用手拍了拍三娘子的腦袋。“放心大膽的說,不管是什麼事情,阿耶都會給你辦到的。”

“阿耶對女兒已經很好了……”

李秀寧很乖巧的回答道。“女兒沒有什麼事情需要勞煩阿耶,這次女兒入宮,是有一樁大事跟阿耶啟奏。”

“哦,我家三娘子還有大事要告訴阿耶?”

李淵拉著李秀寧的手走進了望雲亭,在胡床上坐了下來,親切的說到。“什麼大事,說來聽聽。”

李秀寧抿了抿嘴,正色回答道。

“這個事情要從十幾天以前,遂州總管韋雲起府裡的記室參軍孔恪在長安遇害的事情說起……”

“韋雲起?”

李淵聽到這個名字,不禁皺了皺眉毛。

沒錯,就是這個傢伙公開舉報他的好基友裴寂造反,結果連累自己的好基友跟自己生了一個多月的氣。

李淵一皺眉,心思玲瓏的三娘子就猜到自己阿耶的想法了,於是立刻解釋了一句。

“雖然孔恪是韋雲起的參軍,但這個事情跟韋雲起沒關係,他之所以遇害,是因為他在平康坊跟兵部郎中喝酒的時候,無意中撞破了法華宗的軼凡和尚私會李子通的事情……”

“李子通……”

聽到這個名字之後,本來神情還有一些散漫的李淵陛下立刻挺了挺身體,臉上也表情也變得嚴肅了起來。

“法華宗和李子通怎麼會扯到一起的?”

“是這樣的,”

李秀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從頭說起。“阿耶您也知道,女兒當年可以逃出大興城,是靠著女兒的一個道門好友玄誠的幫助……”

“咳咳……”

說到這個玄誠的時候,李淵的臉色也變得有點不好看,偷偷乾咳了兩聲。

這個玄誠的事情他很清楚,但一邊是一個沒見過面的道士,另一邊是給自己的造反大業捐了不少錢的女婿,孰重孰輕一目瞭然,他也只能昧著良心偏幫自己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