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下車。”

白水帶著厚厚的鼻音哦了聲,死死地裹著浴巾從車上下來。

雨已經停了,路上溼漉漉的,空氣也是冷的。

車內和車外的溫度截然不同,白水又打了個噴嚏。

傅默昀原本想按密碼,想到白水,自動讓開路。

“335790。”

她含含糊糊地說了一串數字。

傅默昀在短暫愣神兒後,按下數字,推開門。

白水只覺得頭重腳輕,二話不說就跑到客廳,扔掉浴巾,一頭栽到在沙發上。

沙發還沒躺熱乎,胳膊就讓人提著。

她無力地睜開眼睛,只見五官模糊的傅默昀拽著自己,一直在說著什麼。

白水實在沒有力氣了,她的四肢像是被捆上了千斤頂,稍微挪動對她來說都是艱難無比的。

掙扎了一陣,實在沒有多餘的力氣了。

她不滿地哼嚀:“我好難受,讓我躺一會兒吧。”

話落,白水沉沉地睡了過去。

自從父兄離開之後,她再染上風寒都是自己生生熬過去。

多年的習慣讓擅長醫術的她也懶得再去給自己抓藥,只要蒙著頭睡覺,熬過去就好。

傅默昀無奈地看著睡顏安詳的白水,剛剛還在哼嚀哼嚀,這會兒已經酣睡。

她的臉色慘白,峨眉微皺著,睫毛也跟著顫動,像是在做噩夢,時不時還會抓身下的沙發。

他立在沙發前,削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線,怎麼偏偏在這裡睡了下來?

傅默昀嘆氣,迫不得已進了白水的房間,找了件毛毯蓋在她身上。

隨後開始熬製薑湯,在等待的過程中,他打了一盆溫水,開始給白水擦身。

她的臉遠比想象中的還要冰冷,甚至毫無血色。

他耐心地擦乾淨她的臉和手,隨後蓋上攤子跑去廚房。

白水眼睛迷迷濛濛地睜開,她剛剛做了一個夢,夢見了父兄……

兒時,她不同別的女子學琴棋書畫女工,每天都跟著兄長上躥下跳。

那時父親每日都要訓斥她沒個女孩的模樣。

她卻不以為然。

明明男女都是人,性別不同,為何要規定男子能舞劍騎馬,女子只能龜縮在閨房中,面對複雜的女紅和所謂陶冶情操的琴棋書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