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現在不應該稱呼他為準魔神了,在被妖精化命中後,他已經失去了自己不完全的魔神之力,現在的他,比普通的魔法師還要脆弱。

但是先來到這裡和格雷姆林的正式成員戰鬥的,也正是他。不得不說,這也是一個可怕的男人。靠著虛弱的身體,硬生生的打敗了來到這裡的所有人。

就連之後趕到的索爾,都被歐雷爾斯這傢伙給微微嚇到了。

這一切謝銘和歐提努斯並不知道,所以看到這兩人的時候他們只是單純的以為,這是最後的敵人。

“我並沒有干涉你們的想法。”

見到準備拔刀的謝銘,歐雷爾斯平靜的說道:“我的目的,至始至終只有打敗歐提努斯。只要能打倒她,怎麼樣都行。哪怕,實際上打倒她的並不是我。”

“但是,你有理由殺死我吧。”歐提努斯同樣平靜的看著這個曾經的死敵:“你,可是被我剝奪了兩次人生。”

“我對魔神沒有什麼執著,所以已經無所謂了。不如說,要是你們兩人其中失去了一個,今後的世界只會變得更加可怕。”

“若是弒神者失去了你,那麼他必然會瘋狂的對所有針對這次行動的人進行報復,他會失去自己的初心,不再約束自己。若是你失去了弒神者,那麼你也必然會成為一個前所未有的怪物。”

“所以,維持你們兩人之間的關係,支援你們的行動,其實並不是一件壞事。”

看著神情平靜的謝銘,歐雷爾斯微微嘆了口氣:“我出現在這裡的理由,僅僅是為了和以往的孽緣,徹底畫上句號罷了。”

“現在,我已經沒有什麼遺憾了。”

“嘛,輪到我了啊。”索爾抱著腦袋,露出了開心的笑容:“我來這裡的目的其實也很簡單,為了不讓自己的約架物件被殺了而已。還沒找到打敗你的方法,可不能讓你這麼輕鬆的死掉。”

“不過現在看來,倒是我杞人憂天了啊。雖然我有著殺死歐提努斯的理由,不過和以後隨時都能切磋的打架物件相比,理由什麼的根本算不了什麼。”

“想要做什麼就去做吧,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不會出手的。”

“是嗎?”謝銘深深的看了眼兩人,隨後牽起了歐提努斯的手:“那麼,希望你們說到做到。”

說完,也不再顧及兩人,拉著歐提努斯,走向湖邊。

“.......你就這麼提醒他?”

“有什麼關係嘛。”索爾跳到了樹枝上,臉上掛著饒有興趣的笑容:“而且,他可不是什麼笨蛋,又怎麼可能察覺不到?”

“只是,他不願意去認真對待這件事而已。而現在,他已經不得不去面對了。你不覺得,這很有趣嗎?”

“.......那就來見證吧。”

歐雷爾斯靠在了樹幹上,目送著越走越遠的兩人:“這件事,到底會以什麼樣的結局,而收尾。”

跪在湖邊,雙手按在冰冷的湖水上,歐提努斯閉著眼睛,嘴裡念著晦澀複雜的咒語。

氣勢驚人的青光從湖底暴散而出,隨後逐漸的會聚,以少女的雙手,以少女雙手捧起的冰冷湖水為中心。

這是歸還的儀式,這是神願意降格為人的儀式。

一顆乒乓球大小的青色球體,出現在了歐提努斯的手上。這是她的另一隻眼睛,只要將它塞入到眼罩下空洞的眼眶中,那麼魔神將會迴歸常人。

在那之後她將會受到審判吧?

怎麼可能。

那個自私自利到極限的混蛋男人,怎麼可能會讓自己受到審判?他一定會做出令人膛目結舌的事情,讓世界的目光從自己轉移到他的身上。肯定會想盡辦法,來替自己揹負自己犯下的罪孽。

身為謝銘的理解者,歐提努斯敢100的確定,他絕對會這麼做。

那麼,自己能讓他這麼做嗎?自己能就這麼撒嬌,把一切都交給他,輕鬆的獲得拯救嗎?

答案是否定的。

青色的球體再次爆發出強烈的光芒,迴歸到了湖水當中。歐提努斯站起身,回頭,脫下了自己身上裹著的大衣,平靜的看向了青年。

碧綠的單眸和漆黑的雙眼,再次交匯。兩人,似乎都在等著對方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