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扎了半天都沒有碰到南宮珏一個衣角,夏淺淺喘著粗氣停了下來。雙手劇烈的疼痛讓她混沌的頭腦清醒了許多,看著眼前的南宮珏,夏淺淺終於恢復了之前的冷靜。

她盯著南宮珏,眼中的滔天的恨意:“你保證和我說的都是實話?”

“當然,”南宮珏聳了聳肩:“你都要準備上路了,自然要讓你去的明白。”

“那好。”夏淺淺喘了口粗氣:“第一個問題,我的家人都怎麼樣了?”

聽著問題,南宮珏有些不滿:“淺淺,這可就是你不地道了。這明明是三個問題,反倒叫你一下子全問了。”

“你回不回答。”夏淺淺冷聲問道。

“好吧好吧。”南宮珏故作無奈:“誰叫我這人心軟呢?就算一個問題一起告訴你吧。”

正說著,南宮珏猝不及防就將滾燙的烙鐵貼上了夏淺淺的下腹。

一陣令人齒冷的刺啦聲之後,伴隨著夏淺淺的慘叫,牢房中出現了一陣烤肉的焦糊味。

南宮珏雙眼微閉,神情安逸。待到慘叫聲稍稍小了一些,他終於收回了烙鐵,整個人湊近了失神的夏淺淺:“你的父親,前兩日被人彈劾貪汙受賄,欺上瞞下,通敵叛國。算算時間,現在應該已經被處了刑了。你的母親聽說你父親被抓,當天晚上便吊死在了府中。至於你那些哥哥……”

南宮珏走到了夏淺淺的另一邊:“半月前大敗於匈奴,被抓受俘。前線急報,你那幾個哥哥如今頭顱被掛在城牆上威嚇,至於身子,早就被扔到了亂葬崗,如今怕是也被野狼分屍了吧。”

夏淺淺雙眼無神,一動不動,只有偶爾還有起伏的胸腹和不時溢位來的一兩聲呻吟,告訴牢房中的人,她還活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從疼痛中恢復,看著好整以暇站在她面前的南宮珏,夏淺淺咬著牙提出了第二個問題:“是不是你乾的。”

雖是問題,夏淺淺卻有十分篤定。

南宮珏也不怕她猜出來,抬手又將烙鐵貼了上去:“沒想到淺淺的第二個問題這麼簡單。不過,這的確都是我設計出來的。”

烙鐵的熱度比第一次低了一些,卻仍是灼熱非常。勉強剋制住自己的身體不亂動已經花費了夏淺淺所有的體力,連呻吟都比第一次低了許多。

沒有聽見自己想聽的聲音,南宮珏有些不滿地嘖了一聲,將烙鐵又放回了火盆中。

他用帕子擦去了夏淺淺臉上的冷汗,耐心安慰:“淺淺不用這麼著急,我今天一天都能在這兒陪著你,你有什麼問題我都能告訴你。”

夏淺淺無力地垂下了頭,任由他的手拿著帕子在自己的臉上胡亂磨蹭,心中高漲的恨意支撐著她問出了最後一個,也是她最想知道的問題:“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夏家?”

夏淺淺完全不明白,她與南宮珏平日相處也算是琴瑟和鳴,爹孃哥哥更是待他如親子兄弟,南宮珏怎麼能這麼對她,這麼對待夏家!

南宮珏面上虛假的溫柔終於消失了。他看著夏淺淺,笑的張狂而又自負:“誰讓你的爹爹和哥哥,都這麼能幹呢?”

“夏蘊哲,官拜丞相,夏洛夜,夏洛風,一個驃騎將軍,一個鎮國將軍。整個朝廷,倒是有大半是你們夏家的勢力。”

“好不容易弄死了攝政王,卻又出了個權傾朝野的夏家,”南宮珏向上指了指,意味深長:“若你是那位,你可會安心?”

“不過這也不過只是我做這一切的原因之一。”他突然又轉了話鋒。

“你可還記得十年前,你將清悠推入水裡的事情?”

夏淺淺突然想到了什麼,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她猛地抬頭盯住了南宮珏:“你說那個賤人?!”

“賤人?”南宮珏冷笑,看著夏淺淺意有所指:“到底誰是賤人,淺淺你不妨看看自己的臉再說話。”

他冷哼了一聲,繼續說了下去:“若非當年我在場,怕是清悠就真的要死在你的手下。不過我也要多謝你,若非你的緣故,怎麼能叫我看見她脖子上掛著的玉佩,也叫我知道,我總算找到了我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