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這幾日都是閉門謝客,我擔心本來她在京城裡就沒有多少女眷親近,這件事情之後會隱隱讓她在京城裡更加不落好處。”

夏洛風皺著眉頭,捏起一枚棋子,自己左手同右手下的很是有意思。夏洛夜看了他一眼,這件事情他自然也是知道的,“這種事情往往都是既有好處也有壞處的。”

“大哥可有想過,要是三年之後蘇扶影當真上門提親,我夏家可就立刻被推到風口浪尖了。”夏洛風哼了一聲,他們兩個人都是武將,以後定然是不能在太平時期的朝堂上有什麼太大的作為。

要是夏家在這個時候跟雍王府有了關係,怕是直接就會變成皇上的眼中釘。

夏洛夜走到夏洛風身後盯著棋盤看了許久,從夏洛風的右手上搶下一粒白子,落在了黑子的破綻之處:“你覺得現在皇上不打算對夏家動手嗎?”絲毫沒有顧忌已經得出結局的棋盤,夏洛風有些吃驚的看了一眼身後的夏洛夜,“大哥的意思是皇上這一次讓淺淺進宮不是隨性而為?”

“既是想要試探丞相府跟雍王府之間的關係,又是想要看看丞相府到底有沒有謀逆之心。”夏洛夜搖搖頭,很多事情之上,夏洛風想的還是太簡單了。

不過他能理解夏洛風的震驚,為了減少皇上對夏家的猜忌,兄弟兩個人全都選擇棄文從武。偏生坐在龍椅上的人不是一個賢明的君主,哪怕他們有再多低頭試好的意思都沒有用。

“等著看吧,這丞相府距離更名易主的時間也不遠了。”夏洛夜壓低聲音在夏洛風的耳邊說道,他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皇上現在不動手,只是缺少一個契機罷了。

夏淺淺靠在熱水裡,覺得渾身的疲乏都緩解了不少。下意識的,她就忍不住去把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全都聯絡起來。

人們都說是皇上同攝政王在朝政上分庭抗禮。既然是分庭抗禮,那麼皇上必然需要有除了名正言順的皇位之外更重要的東西同蘇扶影相抗衡。

只不過目前在她看來,梁羽什麼都沒有展示出來。也不能說梁羽什麼都沒有展示出來,至少梁羽向天下人展示了他的雄心,但是作為帝王,這就是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東西。

“在想什麼?”就在夏淺淺閉著眼睛想的時候,一個聲音在她的身後響了起來。下意識的夏淺淺一下子縮在了水裡,瞪起眼睛朝著身後看去。

轉頭就看見蘇扶影似笑非笑的遠遠坐在貴妃榻上面看著她。夏淺淺忍不住瞪了她一眼:“王爺當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慣了,難道不知道這裡是女子閨房,一般人輕易進不得的嗎?”

蘇扶影絲毫沒有應該避諱的感覺,他只是略微移動了一下自己的目光,然後就笑的春風滿面的樣子:“在皇宮裡,他可是為難你了?”

知道蘇扶影今日也是幫了自己的,夏淺淺倒是也沒有太過於矯情,知道距離很遠蘇扶影看不見什麼之後,她輕聲開口:“這倒是沒有,他只是想要確認我們二人的關係。”

聽到這句話,蘇扶影忍不住挑眉:“那你可是說了什麼?”他想問的其實是你覺得我們二人是什麼關係,可是這樣的話太過於露骨,他還沒臉這般問的出來。

夏淺淺看著遠處的蘇扶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熱水蒸汽的原因,他整個人的臉都氤氳了不少,顯得比平日看上去溫和了很多。

“王爺大可以放心,淺淺就是不顧及自己,也要想到兩位哥哥。”夏淺淺這句話說的可是遵從本心的。她對蘇扶影並沒有什麼非分之想,她現在最大的想法就是保住她的家人。

“說一句不該說的話,以眼下王爺的身份,委實不應該跟淺淺走的太過於親近。這樣對您,對夏家都沒有任何的好處。”

這樣的話落在蘇扶影的耳朵裡就是直接的拒絕,他忍不住握住了拳頭,眼神裡有些掙扎。可是看到夏淺淺的那一刻又全都回歸了平靜,“你放心,我定然不會讓你們陷入危險。”

說完,就好像來的時候一樣神秘鬼魅,他就這樣眼睜睜的消失在了夏淺淺的眼皮子底下。

靠在木桶之上,夏淺淺微微鬆了一口氣。夏家的家丁自然不會像黎明那樣訓練有素,所以蘇扶影想要進來簡直是一如反正。

想到剛剛黛眉跟自己說的話,她就忍不住想要笑。活在這樣的一個世道,那裡有什麼真正的安全可言,怕是再過幾天蘇扶影再發生什麼事情,不用蘇扶影開口自己就得趕過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