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陽伯沒有想到提出看屍體的人會是夏淺淺,他轉頭看著門口全部都是義憤填膺的人,忍不住用手搓了搓腿上的衣服,把手上浸出的汗水擦乾。

“來人,把人帶上來吧。”慶陽伯知道這個時候無法拒絕夏淺淺的說法,只能皺著眉頭同意了她的要求。

下面人的動作十分的快,不過是半盞茶的的功夫,就把已經有些腐臭了的屍體帶了上來。這件事情基本上已經可以蓋棺而定了,要不是上面壓著,這個是題早就被扔到亂葬崗了。

夏淺淺可不管旁人是怎麼想的,眼下夏洛夜和夏洛風都坐在一旁,倒是頗有一種給她助威的感覺。

同仵作要了一些必備的工具,夏淺淺親自一點點的翻看屍體。從屍體腐爛程度上看,這個屍體的死亡時間跟當時仵作檢驗出來的沒有太大的差別。

因為這兩日被搬來搬去,身上倒是也不剩什麼有力的證據。皺著眉頭,夏淺淺看著這個人的雙手和雙腳。

誠如他們得到的證據,如果這個人是被從高出扔下去的話,死了之後,手腕兒和腳腕兒應該出現一些被勒出來的屍斑。

仔細的看著那幾處地方,細看倒是看不出來什麼,本來就被水眼中的侵蝕過,現在更是沒剩什麼痕跡。

但是夏淺淺還是看出來了一些端倪,她小心的指著手腕兒前面一段地方,“不知道大人可否發現這裡顏色異常?”

因為當天晚上在水裡浸泡的時間太久,屍體從不同程度上泛出白色,但是唯有這裡帶著淡淡的杏黃。這種可能只有兩種,要麼人是被毒死的,要麼這裡被用東西狠狠的勒住過。

這般想著,夏淺淺立刻找到了整件事情的突破點,“大人當時可能沒有注意,如果說死者是因為被人下毒致死,那麼他出現在河裡的原因不過是想要毀屍滅跡,不想讓人發現事情跟他有關,更方便把事情嫁禍給他人。”

仵作聽到夏淺淺的說法,心中猛地跳了一下。剛剛細看夏淺淺觀察屍體的手法就不像是在胡鬧,看來當真是有些本事的。

“小姐所言卻是不虛,可是我們不要忘記了。當時是中秋的時候,整個河道旁邊都是人山人海,這麼大的一個活人突然掉入水中,定然是要被人發現的。”

經過仵作這麼一說,旁人忍不住點頭認同道。事情當真是如此,為什麼這件事情發生之後夏淺淺這麼容易被人和這件事情聯絡在一起,不就是因為有人說當天晚上她也落水了嗎?

“落水的地方可以是很多?就按照我們城裡這條河的流速,我想這個屍體想要從河的上游流到下游至少需要半個月的時間吧?”

百姓們不是傻子,事情出來之後。大家都沉浸在夏淺淺突然被爆出這樣醜事之上,關注這件事情真相的人反倒不是很多。

而那些有頭腦發現了著一點的人,要麼也是看清了這件事情背後的東西,要麼根本沒有能力插手,現在讓夏淺淺這麼提出來,倒是給了人們一種大徹大悟的感覺。

“是啊,我常年在那裡撐船,這上游的河水的流速就算再快,可是城裡都是平地,這幾日也是風平浪靜,能有什麼能讓這個屍體這麼快就到了碼頭啊?”

“我瞧著也是,你看看人家小姑娘長得多俊俏啊,這個穿著打扮一看就是鄉下人。就算人家小姐當真喜歡窮苦書生,也不可能喜歡上這麼一個沒品位的吧。”這些都是大家直接就能看出來的東西,這個屍體雖然已經有些腐爛,可是身上的服飾並沒有被人動過。到還是穿著他來避難時候的破布爛衣。

城裡的人排外的心裡還是很大的,怕是在城郊種田的老農穿的都比這個死者要好一些,稍稍想一想就能想出箇中緣由,也不怪人家小姐來這裡擊鼓鳴冤。

“主子,還用我們出手嗎?”長鳴站在人群外面有些疑惑的問一旁不做聲的蘇扶影。本來主子打算今日直接出場,幫助夏小姐鎮住場子,現在看來倒是不必多此一舉。

蘇扶影的眼睛裡帶著一抹微笑,在沒有人的看得見的地方,蘇扶影輕輕的開口:“不必了,我們就在這裡等著,我想她應該能自己處理的很好。”

眼看著下面的聲音越來越大,慶陽伯有些坐不住了,用驚堂木接二連三的拍了好幾下:“安靜,爾等不要喧譁!”

看著仵作明顯沒了聲音,慶陽伯也不是傻子。當初這些事情他們不是沒有考慮過,可是上面的人這般告訴他們行事,他也只能當做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