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的房間一片黑暗,只有東西兩個碉堡上的槍眼裡,透出了幾星微弱的燈光。

郝鐵看了看方向,心裡思謀著自己那日偵察的路線,帶頭向西南行去。

那裡有一堵矮牆,正好又是碉堡上哨兵的死角,一行人順利的翻過矮牆,裡面是幾條碎石小路。

他們沿著小路剛走了幾步,見前面有人唱著“打牙牌”,一手提盞馬燈,一手提個酒瓶,一搖一晃地過來。

郝鐵將手一擺,大家便都躲在牆根下,端起槍,屏住呼吸。

那人漸漸走近了,到了民兵們隱蔽的牆根前,高鵬一閃身撲上去,從後面勒住他的脖子,捂住他的嘴,低聲威脅道:“不準叫喊,我們是八路。”

那名偽軍嚇得連連點頭,手上的馬燈也拿不穩了,還是郝鐵急步過來用手提住。

“周扒皮和柳麻子現在在什麼地方,快引我們去,抓住他們,此事與你無關。”

高鵬知道他聽懂了,慢慢放開了他的嘴,果然沒有亂叫,而是氣喘吁吁地小聲說道。

“八路大爺,周扒皮出了碉堡,不在這裡,我是柳麻子的勤務兵。”

郝鐵很有些意外,雖然只見了周扒皮一面,見他跳窗逃命那行為,也不是膽大勇猛之輩,這個時侯竟然還敢出去,不合常理,難道自己眼光看差了?

本打算摟草打兔子,將周扒皮抓到姑射山,讓呂子惠一報家仇呢。

“周扒皮如何出了碉堡?”

勤務兵連忙說道:“聽說城裡來了太君,不……鬼子,所以他忙著去伺侯。”

一聽城彰二和橋本到了,郝鐵覺得這兩位‘朋友’還真不錯,有雪中送炭的意思。

“他們在城裡哪裡?”

“牽……牽絲館,聽說歇在那裡。”

“第二個問題,你們這裡現在有多少人?”

高鵬見那勤務兵不說話, 便故意把槍機一扳。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你是不想要命了?”

“不多,不多,就是一個半排,三十幾號人。”

“最後一個問題,柳麻子在哪座碉堡?”

郝鐵邊說邊拿出幾張軍票,塞在他的手中。

“勤務員有什麼意思,拿著這些錢,乾點小買賣,娶個小媳婦,不比將腦袋拴在腰帶上舒服?”

高鵬見老闆給人家作思想工作,又好氣又好笑,八路就是這樣,什麼時侯都不忘開展革命教育。

“柳隊長……不對,柳麻子不在碉堡,而在下面右邊的房子裡抽大煙呢。”

看著這些花花綠綠的票子,勤務兵沒有作太多的思想鬥爭就將自己隊長給出賣了。

原來這天柳麻子正在抽大煙,抽了一氣,又想喝汾酒,便打發勤務兵回碉堡裡取酒。

郝鐵得了資訊,把大家佈置開,便提著手槍,和高鵬領著勤務兵進去,柳麻子見勤務兵這麼快回來,兩手空空,正要開罵,卻見他身邊兩人都是陌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