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我以為你半路就會被嚇回去,或者被鬼子、黑狗子帶回去識破身份,沒想到你還真的來到了這裡。”

郝鐵嘴裡‘切’了一聲,伸手摸煙,這才想起好煙沒帶在身上,只好端起煙鍋來。

“會不會用啊?”

就見郝鐵挖了一鍋煙絲,然後摸出打火石,又揉了一小團乾草。

“挺專業的啊。”

在於洋的讚美聲中,郝鐵打火,用火星點著了乾草,然後手指輕輕一按,將乾草壓進菸絲裡,嘴裡‘叭達’了幾下,鍋裡的就冒出煙來。

“可以,可以,沒想到郝老闆還是要食人間煙火的。”

於洋剛說完這一句,就聽到街面上傳來了槍聲。

兩人都愣住了,郝鐵才進屋,屁股還沒捂熱呢。

袖珍殺生緊蹙雙眉地瞥了郝鐵一眼,“難道後面有尾巴跟著?”

“不可能,俺這樣一副形像,誰願意當尾巴?”

郝鐵今天可是把趙城調查得清清楚楚,要是有尾巴也早就夾著尾巴累走了。

“走,院裡聽聽去!”郝鐵朝於洋打了個招呼。

兩人腳前腳後地朝二門走去。

郝鐵一條腿剛邁出門檻,啪!屋外就是一槍,子彈吱溜一聲,感覺在他頭上掠過。

什麼情況,這槍在打什麼?真是繼續暗殺自己這位大漢奸嗎?

就是為了擺脫那夥來歷不明的人,自己選擇了跳車。

難道那個小妞追殺到這裡來了?自己這一番苦心可就算白費了。

於洋見郝鐵面色如常,心裡暗暗佩服,本以為他是諸葛亮一類的人物,看來也是能文能武的嶽武穆啊。

做了一個手勢,郝鐵的意思是現在不要出門。

於洋揚臉望望天, 日頭高高地懸在東南上,已經快晌午了。

他回頭看下郝鐵,見這位老闆左手抄在右手的袖筒裡,右手伸在左胳膊底下,連槍都沒有拿出來,而是望著關閉的兩扇黑大門,慢悠悠的打了一個哈欠。

趕了這麼久的路,水都沒喝一口,真有些乏了。

看著他這樣,本來有些心焦的手槍隊副也慢慢安靜了下來。

大門吱吜一響,有人進來了,聽到非常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地傳來,於洋輕輕掀開穀草簾子一看,原來是二舅媽,她端著個盛棉花布絮的小筐籮走了進來。

“怎麼回事?舅媽。”於洋壓低嗓子問。

“你們沒有聽見槍響?肯定是畜牲們又來啦!”舅媽的神情非常緊張。

“來多少?”

“不知道。”

“是鬼子還是警備隊?”

“摸不清。”

“他們哪兒下來的?”

“誰知道啊!”

於洋問得急,舅媽答得緊,他連著來了個三問,大娘回了個三不知,急得他直勁地抓撓腦瓜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