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能躲開就在家裡,家裡躲不開就朝外走。

總之,大竇氏還要點臉,從來不在村裡人面前和程老爺子紅臉。

別看她平時做事不管不顧,卻也有她自己做事的一套方法。

比如對付程老爺子,她就深諳程老爺子的脾氣和底線。

知道程老爺子是個好面的,她就在人前給盡老爺子面子裡子。

而在家裡,這就是她的一片天地,程老爺子管外事,那家事就都歸她管,甭管老的少的,老程家的人,就都得按她的定下的章程辦。

程時匯最是會看老孃的臉色,也正因為這樣,在兩個兒子中間,大竇氏總是偏向他一些。

“老二也忒不像話了,我這就去叫他!”

“還叫他幹啥,你沒看你爹那個臉!偏的都沒邊,哼!”大竇氏因為程老爺子的明確否定,並不敢讓程時匯現在再去喊程時年來,卻把這事推給程老爺子偏心上。

她一直就是一個不肯低頭,哪怕情勢所迫,也不肯承認的人。

“你爹就是看老二家日子好了,還做當老太爺的夢呢!他不知道老二都讓那個秦氏拐的喪良心了 ,等著看吧,他們沒好下場!酒坊開了也得黃!”

張口詛咒自己的孩子,大竇氏的行為總是讓人難以接受。

程時匯和小竇氏卻都很習慣,當然也跟捱罵的人不是他們有關。

“娘,你說二弟家出息了,咋地也該照拂照拂俺們當家的,時匯這一年年的跟著爹土裡刨食,掙得可都是辛苦錢啊,還有二弟不在家這老長時間,家裡家外就俺們這一個男丁,他不該報答您好?不該報答他大哥嘛!”

小竇氏抱著程豆米,站在一旁搭腔,詐聽到老二家的要開大酒坊了,她早就眼熱的不行。

本來還想在飯桌上求求老爺子和老二家的說說,好給程時匯也謀個差事,就是婆婆大竇氏發作的太快。

壓根就沒給小竇氏張嘴的機會,等把兩位老人拉扯開,程老爺子又躲出去了。

小竇氏心裡著急,就把希望寄託在婆婆身上,希望大竇氏能趕緊找二房給自家男人謀個差事。

“老二他就是從我肚子裡爬出來的,為我幹啥都是應當。”大竇氏咬著牙,發狠說。

程時匯則在一旁嬉皮笑臉的說:“那是,我兄弟指定得聽孃的。”

哄著了大竇氏,程時匯和小竇氏又在大竇氏面前合計了半晌才散了。

次日一早,程時年還沒來得及出門,程時匯就早早來了。

程時年對這個大哥倒是沒什麼怨氣,只是這倆兄弟自幼性格脾氣就不相投,成年之後各自有了媳婦閨女,當然更不如過去親厚。

加上上回程時年因為借了外債的事,大房一家都對他頗有微詞,分家後程時匯更是一句沒問過,程家的新房,他們也沒來過。

這會兒程時匯突然來了,程時年就以為是老兩口出了什麼事,驚的臉色也變了。

“咋回事?咋這大清早的過來,老兩口都好吧?”

“啊,都好,咱娘叫我來喊你過去趟。”

聽說老兩口沒事,程時年鬆了口氣,想想有日子沒去了,大竇氏來叫,那自己就去一趟,量地的事大不了就先等等,於是進屋和秦氏母女三個說了聲就披了衣裳和程時匯往老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