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尤治弘咬牙切齒地低聲罵道。瞥見身邊還站著黎修憫的人,他又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然後冷聲說道,“你下去吧,我想單獨陪著然然說說話。”

聞言,只見那人點點頭,毫不猶豫地轉身走了。

尤治弘瞪了一眼還留在原地的人,命令道,“還愣著做什麼!”

再次回到房間裡,尤治弘這次明顯就顯得更加的小心翼翼,倏然,房間裡的燈驟然開啟,刺眼的光線讓人有些睜不開眼。他下意識地遮了一下眼睛,過了數秒,就聽見一聲柔柔的聲音。

“父親,你怎麼來了?”

“我再不來看看你,還不知道你會被人折磨成什麼樣!”

尤然微微地彎了一下嘴角,輕飄飄地回答,“我早就麻木了。”

尤治弘放下手,這才看見坐在床邊,穿著白色衣服的尤然,這烏黑的長髮隨意地披散在後背,面容蒼白毫無血色,眼睛無神,一眼便可以看穿,嘴唇也沒有血色,而在她的脖子,鎖骨上,胸.前,是清一色的紫青色的吻痕,一片一片。

看著有些滲人,她卻毫無反應,毫不在意,這就跟在家常便飯似的,正如她說的,早就習慣了。

尤治弘極為心疼,尤然雖然是一個女兒,可他從小就極其疼愛尤然,這查德看見她在黎修憫身邊受到的是這樣的待遇,頓時勃然大怒,大有要找黎修憫理論的衝動。

尤然連動都懶得動一下,只是望著房間門,不疾不徐地說了句,“父親,你真的會去找他理論嗎?與其找他理論,倒不如趁早和他斷了聯絡。”

“然然,你在說什麼胡說?黎修憫和你是夫妻關係,還是你孩子的父親。”

“這都是你們承認的,我什麼時候承認過?”尤然忽然一笑,這笑容令人不由得感到動容,笑容裡夾雜著無奈,痛苦,絕望,甚至還有恨意。

尤治弘一愣,忽而改口問道,“然然,父親知道修憫不是一個是非不分的人,他是不是對你有什麼誤會?”頓了頓,他以過來人的身份忽而勸解道,“如果有誤會,就一定要說清楚,這夫妻之間最忌諱的就是猜疑。”

“不是這樣的。”

“修憫不會平白無故這樣對你,然然,你給父親說老實話,你是不是還想著那個費恩斯?我告訴你,他早就拋棄你了,去法國救另一個女人,弄到現在還生死不明……”

聞言,許言的視線都直了,她倏地站起來,終於不再是一副淡如水的模樣,而是緊張兮兮地抓住尤治弘的胳膊,不可置信地問道,“父親,你剛才說什麼?”

“尤然,你果然還想著費恩斯,你這樣三心二意,怎麼可能讓黎修憫不生氣?”尤治弘恨鐵不成鋼地瞪著尤然,只見她依舊緊緊地抓住自己的手,渴望從自己口中得到好訊息,他楞了一下,淡定地收回視線,冷冷地說道,“他死了。”

“父親!你騙我!你剛才還說費恩斯生死不明!”尤然猛地搖著頭,堅決不相信這種噩耗!費恩斯怎麼可能會死!他答應過自己,會安全地回來。

恍然間,尤然猶如失去身體的力量,軟綿綿地倒下去,坐在地上,淚水不知不覺地從眼眶裡流出來,滑落到嘴邊,她緊緊地咬著嘴唇,嚐到眼淚的苦澀,她忽然沒有忍住,眼淚就像斷線的風箏,不受控制,啪啪地落下來。

“他死了,你最好也給我斷了這個念頭!安心地和黎修憫過日子。當初你死活都要和他在一起,現在在一起了,卻又把自己折騰成這樣,然然……”尤治弘苦笑一聲,心疼女兒。

尤然自言自語,聲音雖然很小,但屋子裡很安靜,尤治弘很容易就可以聽清楚她在說什麼。於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尤治弘頓時氣得渾身發抖,毫不留情地揚手一巴掌狠狠地甩在尤然的臉上。

“你這個混賬!你居然敢把項鍊交給費恩斯!”

尤然歪著頭,依然在自言自語,尤治弘倏而再次一巴掌甩過去,“如果早知道是這樣,你還不如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