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黎修憫不由得加重語氣,“兒子是無辜的,尤然,你就算再恨我,也不該牽連無辜。”

“你所做的事何嘗又不是在牽連無辜?”尤然冷不丁地反問,卻真的一眼都沒有看過兒子。

黎修憫倏地冷下臉,“尤然!”

尤然一語不發,盯著窗外。黎修憫抱著兒子在她身邊站了好一會兒,見她依舊如此,便冷哼一聲,抱著兒子轉身就走。

嬰兒的啼哭聲消失了,嬰兒嚶嚶呀呀的聲音也漸漸地消失了。尤然漠然地回頭,房間卻沒有他們的影子,只有空氣裡殘留著嬰兒身上濃郁的奶香味,她不由得深吸口氣,別怪她狠心,她只是不想面對黎修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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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萌的身體一直都很好,加上她平時也喜歡做一些健身運動,所以這次受傷對她來說也不算什麼。倒是寧西每天都緊張兮兮的,不準詹萌做任何事,就連下床這種簡單的小事都必須要經過他的允許。

這不,詹萌剛想下床走走,腳只是從被子裡挪出來,還沒有碰到地面,就被突然出現的寧西大吼一聲,制止,“萌萌,我不是說過了嗎?你現在要好好的休息,不要隨便地動身體。”

“不是啊,我感覺這傷沒什麼大問題,再說我受傷的地方是胳膊,又不是腿,為什麼非要躺在床上休息?我適當的運動對傷口的癒合也是由幫助的。”詹萌沒好氣地說道,鬼知道這樣的日子真的很難熬,對於一個活潑好動的她來說,更是煎熬中的煎熬。

聞言,寧西嚴肅地搖了搖頭,直言道,“就算你受傷的地方是肩膀,不是腿,那也應該臥床休養,難道你忘了醫生的叮囑?”

“什麼醫生的叮囑,那完全就是你在胡說八道。”詹萌推開寧西,不管他今天說什麼,她都要下床走走!要不然她都快廢了。

寧西很固執,死活不准她下床,發怒是不可能,一輩子都不可能對詹萌發怒,那就只有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他深情款款地望著詹萌,語氣略微有些悲傷,富有磁性的嗓音緩緩地響起,“萌萌,你知道這次有多麼的危險?在你倒在我懷裡的那一瞬間,你知道我是什麼心情?”

“哎……”

“你知道我最怕什麼?我最怕你離開我。”

嗯,很感人。詹萌眨了眨眼,不感動是假的,但依舊無法阻止她要下床的決心,“西西,我很怕離開你啊,如果換做其他人,我怎麼可能不顧一切地撲上去?”

再說,那可是子彈!她又不是貓,有九條命。

寧西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即捧起詹萌的臉頰,說,“萌萌,我很感動,你為了我奮不顧身,但你現在還是必須要聽話,乖乖地在床上休息。”

“寧西!”

“嗯。”

詹萌無語地翻了個白眼,看見寧西委屈巴巴的模樣,又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我真拿你沒辦法!知道我吃你這套,是不是?下次,你再試試,就算你哭,都對我沒效!”

話音一落,詹萌就真的乖乖地又鑽進被窩側躺,見狀,寧西那張委屈巴巴的臉瞬間消失不見了,立馬換上一張笑顏如花的臉,然後坐在床邊,手放在被子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被子,就像是在哄寶貝一樣。

小時候,寶貝睡不著,寧西就是這樣做的,唯一的區別就是,在面對詹萌時,他的嘴裡並沒有哼催眠曲。

詹萌翻身背對寧西,心裡罵的直咬牙,寧西太大驚小怪了。她根本就什麼事,那子彈也沒有殘留在她的身體,休息幾天就好了,結果寧西非要她臥床休息。

許言和陸正霆來時,剛好就看見這一幕,陸正霆嘴角一抽,回頭看了一眼身邊小小的人兒,只見寶貝見怪不怪地抿嘴笑了一下,用稚嫩的童聲說道,“陸叔叔,我爸就那樣,我都習慣了。”

許言詫異地收回視線,摸了一下寶貝的頭,溫柔地說道,“說明爸爸很疼愛媽媽,知道嗎?”

“嗯,我每次看見他們膩歪,都懷疑我到底是不是他們倆親生的。”寶貝略微委屈地對許言說道,然後不知道又想到什麼,繼續說道,“言姨,陸叔叔也這樣對您嗎?”

“呃……”許言眨了眨眼,無辜地瞥了一下陸正霆。

陸正霆微微一笑,拳頭掩著嘴角,清咳幾聲。詹萌一聽,倏地坐起來,一不小心碰到傷口,疼得她齜牙咧嘴,寧西緊皺眉頭,那心疼就跟有人在用鞭子抽他的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