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修憫全然不知尤然在想什麼,走得時間久了,尤然要取消洗手間。他自然而然地在外面等著。而進入洗手間的尤然卻站在洗手檯看著鏡子裡的人發呆。這張臉,這副身軀,都漸漸地和從前的尤然完全不一樣。

鏡子裡的人,臉上看不見一絲的笑容,她試著彎起嘴角,可是她發現臉頰是僵硬的,她大概太長時間沒有笑過,所以現在連笑這樣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到。

就在此時,尤然驚訝地捂著臉頰,睜大眼睛看著無論如何也不該出現在這裡的男人,她的眼眶裡不由自主地蓄滿了淚水,她僵硬的身體抵在洗手檯,目光呆滯又震驚,在費恩斯還沒有張開懷抱的時候,便咻地一下衝過去,撲進他的懷抱。

“費恩斯!”

費恩斯面無表情地看著撲向自己的尤然,懷裡是他熟悉的體溫,鼻尖是他熟悉的氣息,可是他的心卻在此時迷惘了,他默默地抬起手推開尤然,目不轉睛地盯著尤然,忽然問了句,“你當初為什麼會把孩子打掉?”

聞言,尤然瞬間呆滯,她把孩子打掉?那孩子根本不是她打掉的,是黎修憫!是黎修憫逼她把孩子打掉的!尤然緊緊地抓住費恩斯的手,害怕他會鬆開,“不是的,我沒有打掉孩子,是黎修憫。”

“是嗎?”費恩斯冷聲反問。

“你不相信我?”尤然不可置信地望著費恩斯,慢慢地鬆開手,她沒有想到費恩斯在這件事上居然會不相信自己,她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裡遇見費恩斯,而她更沒有想到,黎修憫會在這個時候突然衝進來。

“好久不見啊,費恩斯。”黎修憫從背後摟住尤然的腰,笑呵呵地望著費恩斯說道,他打招呼的方式讓費恩斯感到很憤怒,他低垂眼簾 掃了眼尤然,又笑著說道,“你對女人還真是沒有憐惜之情,瞧瞧,還把尤然給惹哭了。”

尤然現在是不敢說話,她忽然想明白黎修憫為什麼會在今天滿足自己的要求帶自己出去了,他是要利用自己來把費恩斯引誘出來。她還真是傻乎乎地相信黎修憫,她掙扎幾下,黎修憫抿著嘴,微微一笑,盯著尤然說道,“怎麼了?是我把你弄痛了?”

“黎修憫!”

“你咬牙切齒的樣子比你在家裡死氣沉沉的樣子有趣多了,或許我應該考慮多帶你出來?或者是帶你多和費恩斯見見面?你似乎只有在他面前才會有這樣有趣的表現。”

“黎修憫!”

“你這麼叫我,我會認為你是對我的能力不滿,或者今晚我們可以再試試其他的姿勢?”黎修憫話音一落,就聽見拳頭捏在一起咯吱咯吱地響,尤然倏地抬頭看著勃然大怒的費恩斯,才反應過來他剛才都說了些什麼。

尤然悲傷地望著費恩斯,揮了揮手,小聲地說道,“不是,他說的都是假的!”

“假的嗎?”黎修憫的手忽然鬆開尤然,手指摁在尤然的蝴蝶骨的位置,輕聲地在她耳邊說道,“你這裡有一顆痣,難道是我記錯了嗎?”

這惡魔般的聲音讓尤然不想再聽下去,她捂住耳朵,大聲地吼道,“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哈哈,看來我說的沒錯,費恩斯,你應該也知道尤然的後背有一顆痣吧。”黎修憫自言自語地繼續說道,“這種事,你應該比我先知道,我竟然會這麼蠢的問你知不知道。”

就算是黎修憫壓.在身下狠狠地折磨,尤然都沒有感覺到崩潰,而此時在費恩斯的面前,黎修憫說出這樣赤.裸裸地話,卻讓她全身心的感到崩潰。捂住耳朵,捂住眼睛都無法忽視這些真實存在的事情。

黎修憫的聲音就像是魔咒,緊緊地壓.在她的頭頂,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著她那天晚上的屈辱和不堪。費恩斯冷冷地看著尤然,也看著黎修憫,然後淡漠地說了句,“你們的事情我沒有興趣知道,我只是想知道,孩子的事。”

“孩子嗎?你可以直接問我呀,我對你絕對是知無不言。”黎修憫寵溺地揉著尤然的頭,溫柔地開口說道,“我已經知道尤然和你之間的交易,既然交易結束了,那孩子就是不該出現的,所以打掉和你的孩子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嗎?”

“黎修憫,我沒讓你告訴我!我要尤然親口說,是怎麼回事!”費恩斯一字一頓地說道。言語中隱藏著怒氣,尤然傻傻地盯著費恩斯,又看了眼好整以暇的黎修憫。她是到現在才明白黎修憫帶自己出來的真正目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