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溫婉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我現在住在這邊。”

“住在這裡?”

“這一時半會兒我也說不清楚,這樣吧,你們現在要不跟我來吧。”有溫婉一起,許言自然是不拒絕,而且她也很好奇溫婉為什麼會說自己現在住在這裡。她記得她去北城找陸正霆的時候,溫婉還在英國,後來他們離開的時候聽說溫婉回來了,不過時間緊湊就沒有見上面。

當初在北城的時候,她和陸正霆住在費恩斯的家裡,她就已經發現了費恩斯對尤然產生了不一樣的感情,當時她一直都想要跟溫婉說一說,後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她便忘記了,再後來,她從詹萌口中聽說,費恩斯和溫婉再也沒有聯絡了。

許言一直以為都還是挺心疼溫婉的,從小把一個人放在心裡十幾年,一直默默無聞地陪伴在這個心愛之人的身邊,而費恩斯也因為年少輕狂從未把溫婉的感情當做一回事,隨著兩人長大,費恩斯明白這感情是什麼時,便得到眾人的反對。

他有自己的顧慮,不比溫婉這般豁出去的豁達,在他計劃要給溫婉幸福的時候,另一個女人從天而降。溫婉再也沒有問過費恩斯,到底還愛不愛自己,因為如果她真正被費恩斯所愛著,那麼她一定會有感覺的,可後來她就再也感覺不到了。

溫婉讓許言他們直接住在自己家裡。在她來麗城的時候,溫岑就讓人在這邊買了一套房子,不知道她會在這邊呆多長時間,可又擔心溫婉吃苦。溫婉過來的時候,生活上的事情幾乎都被溫岑安排好。

此時,她在麗城已經待了快兩個月。晚上的古鎮是張燈結綵,在黑夜這些燈光猶如天上的辛程,慕慕跟著陸正霆,許言挽著溫婉,兩個人走在前面,一邊看這些古色古香的風景,享受寧靜的夏天,一邊聽著徐徐而來的風聲。

許言快一個月沒有跟費恩斯聯絡,也不知道費恩斯是什麼情況。而溫婉更不可能再去聯絡費恩斯。許言問她為何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時,只見溫婉遲疑很久之後,才緩緩地開口說道,“因為我想過來代替章遠照顧他的父母。”

章遠的事許言有所耳聞,卻瞭解得不是很詳細。她知道章遠死了,但具體怎麼死的就不知道,費恩斯在這件事上是隻字不提,而溫婉從英國回到北城也只待了一天就立馬啟程來了麗城。

溫婉一言不發地看著面前這條狹窄的河道若有所思,就在許言以為她不會再說話的時候,她又慢慢地說道,“這輩子,我最對不起的人就是章遠了。”

對於章遠的死,她不敢太過詳細地轉告給他的父母聽。從她下飛機,再乘車來到古鎮,根據他告訴自己的地址,找到他父母的住處,在看見他父母的一瞬間,她的眼淚唰地一下就流出來了。

她告訴他們,章遠是她的救命恩人。章遠的父母是一對很樸實的老夫妻,彷彿是應了那句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相濡以沫。溫婉把章遠的骨灰交給他的父母,本以為他們會痛恨自己害死他們的兒子,或者是抱著自己大聲地咒罵。

溫婉早就做好心裡準備,準備好承受他們的指責,誰知他她預先做好的準備全都沒有發生。章遠的父母只是從她的手裡接過骨灰,抱在懷裡哭得很絕望,章遠的父親在安慰妻子的時候還不忘讓溫婉見諒。

溫婉深感惶恐不安。後來幫襯章遠的父母把他的後事辦完,她也沒有告訴他們自己會留下來,只是一聲不吭地在古鎮這邊留了下來。她只要有時候就會去看看章遠的父母,時不時地就拿出地圖,只要是上面畫了圓圈的,那就是她已經去過的地方。

她說過自己要把章遠告訴過自己的地方全都去一次。

許言看著溫婉的側臉,忽然不知道說點什麼。頓了頓,她又望向平靜的河面,忽然有一道微弱的火光從遠處漂流過來,許言指著那漂流在河面上的河燈,驚訝地問道,“今天是什麼節日嗎?”

溫婉笑了笑,回答,“不是,不過寓意倒也不錯,放河燈的人大概是希望可以把自己對另一個人的相思郵寄過去,到那人的心裡。”

“你寄過嗎?”許言隨口問道。

溫婉也就隨口回答,“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