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咬牙搖了搖頭,又道,“故人是我的爸爸。”

聞聲,任九瞬間沉默,過了許久,他暗啞地嗓音才再次響起,“沒想到我會和小姐的父親相似。”

“我也沒有想到。”許言低聲說道,頓了頓,她突然又開口,“您能不能抬起頭讓我看一眼?”

任九一直都在彎腰低頭,從未正眼看過許言,此時聽見許言小心翼翼地要求,他心裡忽然變得有些忐忑,正猶豫要不要答應。

“我只是覺得在您身上有我熟悉的身影,所以才會有所冒犯,如果您不願意,那,我也不會勉強您。”

任九沉思許久,緩緩地回答道,“倒不是我不願意,只是我的臉曾經受過嚴重的燙傷,是擔心小姐看了我的樣子會被嚇到。”

“我不會的。”許言搶先回答。

任九最終還是鬆了口,緩慢地抬起頭。

許言查德看見他的臉,說實在的,她的確是被嚇了一跳,心跳都在瞬間慢了半拍。

“被嚇著了吧?”任九輕聲說道,聲音裡似乎帶著一絲不欲人知的悲傷。

許言連忙搖了搖頭,“沒有,我只是有點詫異。”

“沒關係,小姐,你現在看過了還會覺得我和你的爸爸長得相似嗎?”

“可能是我真的認錯人了,真不好意思。”許言不知道如何來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一直纏繞在心底的疑問解開了,結果和自己所想的出現明顯的差異,或許她本就不該對其多有期待。

已經死了十多年的人又怎麼會突然活過來。

果然她是在異想天開。

許言幽幽地嘆了口氣,苦笑一聲。

見狀,任九暗自搓著手,說話時帶著微微的顫音,“冒昧的問一句,小姐的父親……”

“他已經不在了。”許言情緒低落地說道,頓了頓,她又道,“伯父,您的兒女呢?”

“我孑然一身。”

“對不起,是我的問題太唐突了。”

“沒關係,這些年我都習慣了。”

許言以為他說的是這些年的孤身生活,後來她仔細想想,才明白他說的不僅僅是孤身生活,還有他容貌被毀所給他帶來的灰暗。

“我叫許言,要是您不介意,沒事的時候我可以來陪陪您。”許言說出這番話實自己都嚇了一跳,她並不是一個同情心氾濫的人,儘管她會為此而感到難過,但還不至於插手。

任九同時也被她的話嚇得不輕。他舉起手擺了一下,“小姐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習慣了孤身一人。”

任九的話剛說完,身後就傳來陸正霆的聲音。

“許言!”

許言還沉浸在情緒低落中,查德聽見陸正霆的聲音,她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反倒是任九,他咧嘴勉強地笑了一下,“看來是小姐的朋友來了。”

陸正霆走的是扶手電梯,他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向許言,在他靠近之前,任九已經不動聲色地走進人群,融入人群。

“你手機呢?”陸正霆慍怒地問道。

許言呆呆地看著突然現在在這裡的男人,頓時猛地撲進了他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