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獨眼僧

左轉到尾再左轉，來到一條無人空巷，整條巷子幾乎都是門戶緊閉。只有幾家擺攤的老人坐在路邊，販賣著小吃和當地一些特色紀念品。

那座不起眼的古廟則位於街左側靠中間的位置。左右兩邊都是空地，佔地面積不大，從外頭看也很簡陋，卻莫名給人一種壓迫感。

廟正對面是一個販賣佛油的老婆婆，駝背，頭髮花白，樣子很有精神。

當我和李四相湊近時，她突然起身，激動地跟我倆推銷起來。聽不懂說得具體是啥，見我倆要進廟，她只是拿起了兩個護身符，比劃著價格。

李四相問了多少錢，對方這才反應過來我倆是炎夏人，口齒不清得大聲說著十塊。

掏出兩百泰銖買了仨，沒讓她找錢。作揖後便將三個木質珠子竄起的護身符給了我。

我問李四相為什麼要買這些東西，他自己應付不了麼？

他裝13地說：“強龍都不壓地頭蛇，你也見著了我身上只是一絲遊走的金氣，能有多大能耐”。

跨過門檻進入寺廟，泰南夏日炎日的天氣忽然不見了蹤影，一股涼爽從腳底直衝天靈蓋兒，對，是涼爽不是寒意。因為我並沒有起雞皮疙瘩。

李四相用泰語問了幾句有沒有人在，幾次沒有得到回應，我和他便自行朝裡邊走。

和國內的寺廟佈局完全不同，並不是一進廟便是一道一道神龕，左右兩側各供奉一樽神佛。進入寺廟就像是進了蘇州那邊兒的古宅，雖然建築風格不同，卻讓人有一種在庭院裡散步的錯覺。

我矇眼關氣，李四相則拉著我繼續前進，可見廟裡的氣也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情況。淡淡的金色氣體下沉，厚重質樸的黑氣反而處於上升位置。

黑在上，金在下，黑壓著金令其死死守住這片突起；金黏住黑，令其不得離開這片土地。

好似道家中的太極，陰陽互相雜糅在一起，互為生，互為剋制。

李四相說，到最裡面了，有一座小神龕。

黑氣源頭之所在。鍍金的古曼童雕塑中黑氣黏稠凝聚成一個嬰兒模樣，於小小神龕中不受雕塑限制，可自行活動。

猛地它跳到了李四相腳邊，嚇得我睜開了雙眼。

“怎麼？”

“那...那東西在你腳上！”

“呀！”

他驚慌亂蹦，一手拿出脖子上的護身符，一手拍打著身子。

我頭一次見李四相驚慌的模樣，那叫聲像個娘們兒似的。

沒忍住，我笑出了聲。

忽然不知什麼東西重重摁在了我頭頂，全身一麻，李四相也停下了蹦躂。

我倆對視，猛地抽出身子一回頭，竟是個個子有兩米高的泰南僧人，面板古銅，身材魁梧，雙目緊閉。

“薩瓦迪卡”

“薩瓦迪”

我們不作聲，和尚也不作聲，樣子怪怪的，但總歸是人，是僧侶，應該沒啥事兒。

和尚用英文問了我們是哪裡人，確認是炎夏人後。他說起了一口不流利但能聽懂的普通話。

我們來到會客室簡單描述了此行前來的目的。

忽然，他睜開眼睛，嚇了我和李四相一跳，本以為他只是單純的眼睛小，沒想到是缺了一隻眼睛，他有一隻眼窩是空的，並且從滲血的傷口處能看出是最近才受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