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憑虛遊

看來有人在我們離開以後有人試圖進入我家，第一次我這樣期盼進入家門的是小偷。

開啟門，一陣陰風颳過，屋內物件兒凌亂不堪，茶几上的杯子、廚房裡的碗筷散落，碎了姨弟。

那倆李四相帶來的紙人渾身漆黑，燒得焦糊，周圍卻無一丁點燒焦的痕跡。一股沖天的黑氣於古曼童雕塑中瀰漫出來，空氣都變得凝重，令人呼吸困難。

我首先檢查了我和小姨的臥室，重要的物件都還在，並未遺失。那古曼童雕塑也安安靜靜地擺在原地。

奇怪了.....那撬鎖進屋的人目的何在？

再三確認沒有異樣後，我用一根李四相給我的紅綢緞矇住雙眼，以此加強感知能力。

所謂的開眼望氣，真正起作用的地方並不是雙眼而是眉心上方的松果體，因而封閉其他感官更容易專注，尋找細節。

矇眼一剎，我似乎聽見了稚童的啼哭聲，黑氣於雕塑中蔓延而出竟是分了兩股，一股細小軟綿，一股粗黑緊實。

《鬼容區》殘卷中記載，望氣可望人之氣，亦可觀天之氣。於清晨立於群山之上，可見天地間朦朧氣綿延不斷，神識隨其遊曳亦可綿延千里、萬里。

好似炎夏古文中所記載，當時一位姓蘇的詩人便被認為有望氣之姿，浩浩乎如馮虛御風，而不知其所止，羽化登仙。

那種羽化登仙，神遊萬里的錯覺，即望氣中心隨氣走的接過。

我跟著其中那條軟綿黑氣遊曳幾百裡後，可見一綠色人形....毫無疑問，生平所見的人裡，只有小姨是綠色，看來這雕塑和佛牌果然是同源一體。

返回，再跟著那條緊緻黑線遊曳，不知走了多久，抵達之地色彩斑斕，冷色居多。應該是個有著虔誠信仰的地方。古曼童本身就是發展於東南域，這東西在那兒製作也不奇怪。

可東南域也分很多國家，地理面積也大，因為沒有現實中的參照物，只可見氣，無法找出其具體所在，就很麻煩。

這點同風水先生算命一樣，弊端太大，譬如先生算命大概也只能說禍起在哪兒哪兒哪兒西南方；緣起哪兒哪兒哪兒北邊。

不是不願說，而是氣和天機太過玄妙，能看到一部分具象已經很不得了。

忽然李四相將手搭在我肩膀上，使我從遊離中清醒過來。

“沒事兒吧？我看你在原地站了一個多小時了”

“什麼？”

實話實說，我最近才完全開眼，並根據殘卷中指點使用能力，竟不想神遊一瞬，原地已一個小時過去。

這讓我想起人在幼時與將死之際莫名發呆的場景，或許什麼都沒想，明明方才一瞬，時間已經過了一上午。

突然覺得心很累，去衛生間洗了把臉，仔細觀察，發現衛生間裡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等等，平日裡滿地掉髮的衛生間竟這般整潔？難道那撬鎖進屋的訪客替我們收拾了衛生間？

李四相見我半天不出來，問道：“怎麼了？又發什麼愣？”。

“奇怪，我家衛生間好像被人打掃過”

對方表情凝重起來，只問有誰知道我和我小姨的生辰八字。

據李四相說，知道一個人的生辰八字，姓名，再得其皮肉，便可作法下降頭。最常見的便是扎小人。

從事風水行業，知道我和我小姨八字的無非一人——龔九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