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藉魔光術的光源,尹斯拉恩清楚的看到了令他深感震撼的兩隻怪物。

他們有著精靈的耳朵,眼睛是瞎的,面部尖銳且消瘦,渾身骨廋嶙峋,沒有幾兩肉,背部如同畸形侏儒般高高隆起。這讓他們看上去比實際上更瘦弱。尹斯拉恩估摸著,這些怪物和人類差不多高。他們披著一件由某種動作骨骼與鐵片鑲嵌的胸甲,足以證明這些怪物還保留著一定程度的文明。

他們的武器掉落在腳邊不遠的地方。

那是兩把邪惡的長劍,劍刃與劍鍔之間佈滿了尖銳的鐵刺與尖牙,上面塗滿了比毒藥更兇勐的各種汙穢之物。劍柄由動物的皮毛粗略的裹著,油漬與汙血混成了各種令人噁心的顏色。

輕微的呼嚕從他們的鼻子裡發出。

顯然,圖爾卡的法術十分有效。對於闖入者,他們毫無所覺便陷入了深沉的夢境之中。

尹斯拉恩撿起他們的武器,遞給魔劍士與苦修士。

席浪嫌棄地深深皺起了眉頭,但最終還是強忍噁心,接過一把。但從其厭惡到根本不想掩飾的表情不難看出,魔劍士對於新的武器顯然並不滿意。

杜蘭堅決地拒絕了好友的好意。“主與我同在!”他低聲說。

苦修士的信仰堅定,且固執程度比曾經的紅衛人更甚。他宣告自己絕不可能使用這些邪惡的武器,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們不可能赤手空拳對付接下來的危險。於是尹斯拉恩把自己的戰斧遞給他,“但前路需要我們自己走下去,直到我們迴歸主的國度。”

紅衛人的目光是如此的堅定,杜蘭無法抗拒。

他嘆了口氣,接過戰斧。

圖爾卡能理解,或者說,在阿爾達生活了這麼久,他已經能體會到信仰在神祇與聖者行走於世的世界的分量——無論是在一亞,還是在奧比斯,諸神真實存在,你不能無視它。善良、邪惡、正義、混亂,甚至中立,無論那種立場,你都必須堅定——刺客這種傢伙,圖爾卡希望梅法拉沒有聽到、看到這個狡猾的諾德人這段時日以來近乎褻瀆的種種話語與行徑,不然這尊並不算大方的魔神肯定不會放過這個一直反覆橫跳的信徒。

索麗妮慶幸自己不用陷入這樣的抉擇之中,她握著此前圖爾卡在鍛莫廳堂中找到的那柄附魔長劍,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那個偉岸的身影,神情哀慼。

從頭到尾,圖爾卡的眼神幾乎都不曾落到她身上。就連這把武器,都是透過尹斯拉恩轉交的。彷佛對於隊伍中的唯一女性,圖爾卡的興趣與關心不比地上的敵人更多。

而女獵人的心卻早已被即使在首生兒女中亦美麗得過分、威勢卻更甚的異界龍裔所吸引。

很快,他們繼續前進。

尹斯拉恩他們遵循圖爾卡的指引,走下高臺,進入一條又黑又長的廊道。廊道兩旁有很多高大的房間,裡面散佈著各種廢棄的壁龕與倒在地上的鏤著繁複花紋的罐子和盆器、另外還有各種不知用途的扳手、齒輪等。

在廊道的最後兩個房間裡,他們發現了多名和此前他們遇到的那兩個怪物一模一樣的生物。他們全都中了圖爾卡的法術,此時正或躺在石質的床上呼呼大睡,或倒在冰冷的地面,把額頭都摔出了一個大包。

這些怪物的武器凌亂地丟滿了一地。

似乎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便被圖爾卡的法術席捲了。

而等他們走過這條廊道,一個更大宏偉的洞穴驟然出現在他們眼前。尹斯拉恩無法看出頭頂漆黑無光的洞穴到底有多高,但令他震撼的是,在他的左右兩邊以及正前方,三個巨大的平臺立在深不見底的鐘乳石上。上面建有三個哨塔,哨塔上安裝有三架鍛莫攻城弩。

尹斯拉恩毫不懷疑,那巨大的弩失能輕易洞穿一頭勐獁象。

“快,莫拉格·巴爾已經覺察到我們的到來,我的法術無法拖延更久。”圖爾卡能感覺到,隨著他們愈發的深入敵人的老巢,邪惡彷佛也在覺醒。黑暗中,一種詭異的氛圍正在蔓延。

他清楚的看到,在三座哨塔上,幾名哨兵正在甦醒。

他急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