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洛芬威一聽,垂下高昂的頭顱,不再開口。

雖然有人心裡很不情願,但所有人還是站在了銀白君王長子的一方。“如果這是您的命令。”他們這樣說。

阿拉圖變得無比的威嚴,金色的豎瞳光芒閃爍,彷彿他的父親附身,陽光照在他高挑健碩的身軀上,神聖又高貴,“這是我的命令。”他說。

但其實,所有人知道,正如阿拉圖所言,和平不會憑空掉下來,剛鐸人類在選擇拿起刀劍的時候,就註定了他們的命運。這很殘酷,但我們不能說阿拉圖錯了。

“都靈的鬍子啊。”芬丁二世也變得嚴肅起來,“我不會說這明智與否,但矮人已經承諾為洛爾歐德貢效力,那麼就讓我們鄙棄一切猶豫吧!baruk khazad! khazad&nênu!”

彼時,樹須也參與了這一戰。他和他的族人皆蒙受了圖爾卡的恩惠——由於維拉們的祝福,北遷的樹人在弗拉德利夫的帶領下,很多新生的樹人從胡奧恩中誕生,這幾乎是他們這個種族數千年以來第一次有新的成員。所有樹人是除精靈和卡扎督姆的矮人外,埃爾佩拉最為牢固的盟友。

“霍姆,呼嚕姆!”他揮舞的這長長的手臂,站在阿拉圖的左邊,“來吧,來吧,這是樹人最後一戰,就讓我們用石頭和我們本來討厭的金屬,摧毀黑暗魔君的陰謀,哪怕這也許並不明智。”

弗拉德利夫以及其他的樹人回應的發出了悠長又浩蕩的喊聲,震得米那斯提力斯的城牆瑟瑟發抖——

在阿拉貢與伊奧梅爾收攏願意歸順的剛鐸人類的那段日子裡,阿拉圖命令善於鍛造的矮人打造了很多攻城的器具,那是金屬與木頭的造物,散發著暴力且具有毀滅的氣息,即便是精靈都無法在這上面做得比矮人更好。

於是,第三紀元最慘烈的一次攻城戰在米那斯提力斯爆發了。

彼時,淒厲又浩大的號角聲此起彼伏,所有聽到這可怕號角聲的石城人類皆絕望的睜大了眼睛,膽小的甚者捂住了耳朵;索倫從王座上走下來,臉上掛著得逞的大笑。但其實如果他更謹慎一點,等計劃更周全一點,他未必沒有勝算。

但他本人當時確實把銀白君王的兒子想的太簡單了,這導致了他後來的失敗。

北方王國的可怕戰爭機器在樹人的推動下,緩慢但堅定的向前移動;米那斯提力斯的人類在他們將領的吼叫下,開始率先發起攻擊。看哪,巨大的石塊劃破空氣,發出了呼嘯的唳叫,狠狠的砸到了北方聯軍頭上,鮮血橫流,壯士肉碎;致命的鐵箭飛舞,盔甲與肉體被刺穿的聲音不絕於耳。

由於阿拉圖率領的北方聯軍人數比剛鐸多太多了,而且他們計程車氣更高昂,也更願意為銀白君王的長子效死,哪怕他們身邊不斷有人倒下,他們也依然邁著堅毅的步伐,向人類世界最著名的那座城市發起了進攻。

歐洛芬威率領的精靈比人類更擅長射箭,他們的箭矢每次都能帶走很多索倫一方的人類,哪怕他們心中確實懷抱著不忍與悲傷。在他們的壓制下,石城的人類很快便喪失了火力;矮人鍛造的戰爭機器更是可怕的將巨大的石頭投出了數百米遠,精準的命中了米那斯提力斯的投石機。某種帶鋼索的旋轉飛刃更是將精靈所沒有殺死的人類射出的箭矢全都攪碎,並重重的砸到了石城的牆上;樹人咆哮,勢大力沉,米那斯提力斯的城牆與鋼製大門在他們根深蒂固的拉扯與捶打下梭梭的震動。

兩個像是榕樹的粗壯樹人推著一輛雲車,奮力的撞在了白色的城牆上,全副武裝的埃爾佩拉將士從裡面衝了出來,與石城人類戰鬥在一起:鋼刃啃咬,吱吱作響,斧刃劈開盔甲,鮮血噴湧與骨頭斷裂。人類自相殘殺,精靈與矮人亦被波及。

芬丁二世揮舞著斧頭與戰錘,奪去了一名又一名剛鐸人類的生命,但他並不欣喜,“我詛咒他,那個不可言名者!詛咒他和他的陰謀就像石塊在鐵氈下轟然破碎!詛咒他永墜黑暗,不見天日!”

他和他的族人在人群中奮力廝殺,直至他深陷人類的包圍之中。彼時人類與矮人,一如選擇的第二個兒女與收養的兒女在凡世間大打出手,死者頗重。但令人悲哀的是,他們皆得不到祝福。

啊,哪怕過去一千年,此戰的悲傖依舊令後人哀嘆。剛鐸無數的家族在這一戰中覆滅,很多家族甚至可以追溯到努門諾爾時代。而歐瑞與歐因這兩名曾參與了孤山冒險的十三名矮人也在這一戰以及稍後的佩蘭諾平野之戰中戰死,悲傷同時降臨在人類與矮人的頭上。

“此戰沒有勝者。”甘道夫長嘆道。

“這是我們身處這個時代的悲哀,我們無法逃避。”阿拉圖抽出佩劍阿蘭如斯,誓要斬斷索倫籠罩在人類與精靈,矮人以及樹人頭上的陰影。他馭駛著白色的寶駒,直驅米那斯提力斯的鋼鐵大門,“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無論前方是誰,我都一如既往,踏碎他!”

彼時,年輕的阿拉圖雙眼因激憤狂怒而精光四射,如同維拉一般,繼承自他父親的龍裔之血他的體內瘋狂流轉,他奮力的揮動阿蘭如斯,只見伴隨著耀目的紅藍二色光芒驟然爆發,被樹須及他的族人擂打、撼動得梭梭發抖的巨門在銀白君王之子的吼聲與攻擊中轟然破碎,鐵片如同雨水一般倒飛出去,刺穿了門後的無數剛鐸人類。

“索倫,出來,讓我們了結這段歷史!”阿拉圖率領著歐洛芬威以及阿拉貢,巫師也在他身邊,從米那斯提力斯的大門衝了進去。

在他們身後,人類和精靈、矮人以及樹人的聯軍發出了震天的歡呼。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