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政宰相驚怒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似乎在說服埃克塞裡安,又似乎在說服自己,“在其他不那麼講究王權的地方,我的兒子,你可怕的想法或許經過寥寥幾年就可以;但在剛鐸,就算一萬年也不夠。”

“人們把我們稱之為宰相,國王副手!但這個權柄總歸不是我們的!埃克塞裡安,別忘了這點!”

而埃克塞裡安同樣以更加冰冷,甚至憤怒的聲音回答道:“埃蘭迪爾的血脈早已斷絕!這個位置空置了上千年!是我們的祖先戰戰兢兢、勤勤懇懇的維持著剛鐸的王權!維護著高貴的人族血統!在我們的祖先用鮮血和勇氣擊退東方戰車民的侵襲時,國王在哪?在我們的祖先領導剛鐸的人民,與東方可怕的陰影作鬥爭的時候,國王在哪?而且是我重現剛鐸人民曾經的榮光!也是我征服了千年的大敵!憑什麼我不能……”

“放棄你可怕的想法!”圖爾鞏二世哀求道:“我的兒子,我知道這並不是你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你離開溫暖怡人的家太久了,你的心被外邊的風霜和流言蠱惑了!剛鐸的人民不會支援一個沒有王室血脈的人登上王座的!貴族們更不會!你的野心只會招致無邊的戰火,最終毀滅我們的家族!”

“在我的刀鋒之下,沒有人可以反對!”埃克塞裡安可怕的說道。

這極大的震駭了圖爾鞏二世,他憤怒的將兒子趕出了宰相的寢宮,並讓衛兵把他關押起來。

面對父親的反對,和衛兵那冰冷的刀劍,埃克塞裡安眼睛露出了極為可怕的光芒。“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他說,然後轉身離開了王庭。

穿著銀色盔甲,黑色披風的王城禁衛軍根本不敢阻攔這位才立下只有少數幾任國王才能比擬的殊榮的剛鐸英雄,只能任由他離去。

埃克塞裡安騎上一匹高大的駿馬,回頭望了一眼燈火通明的大殿,冷著臉,驅馬離開了。

沒人知道當晚埃克塞裡安去了哪。

只知道,當所有人正準備熱情、激動的慶祝來之不易的勝利時,卻發現原本該是主人公的「征服者」埃克塞裡安並不在場,只有圖爾鞏二世拖著愈發蒼老的身軀,應付著貴族和烏姆巴爾的臣屬們。

於是,這讓歡慶的晚宴增添了一絲陰影。

正是在這個時候,一個人找到了灰袍巫師。

看著像個陰影下的小偷一樣,鬼鬼祟祟的披著件黑漆漆的斗篷,把臉藏在陰影中的陌生人。

早有準備的甘道夫開啟房間的門,讓他進來。

施放了一個小小的,但極有用的「小把戲」,確定沒人跟蹤後,甘道夫把門關上。

來人把斗篷掀開,露出了那張俊美帥氣的臉。

是阿德拉希爾。

“來自多阿姆洛斯的阿德拉希爾啊。”甘道夫微笑著說:“深夜來訪,還如此打扮,可不是一個高貴之人應有的禮儀。”

但天鵝騎士阿德拉希爾卻沒去追究巫師的調侃,他急促的說:“米斯蘭迪爾大人,我來是有緊要之事,所以請原諒我的失禮!”

甘道夫不笑了,那雙銳利的眼睛一下子盯住了這位同樣享譽盛名的年輕人。直到他確認來人是值得信任的人,才緩緩的點了點頭。

於是,阿德拉希爾把奧蘭迪爾的來歷說了一遍,並表達了他的不安。

他說:“那個人讓我極度不安,他只憑一張嘴就讓剛鐸千年的敵人臣服了!埃克塞裡安在他的蠱惑下,變得極為激進!一路上他處置了很多跟隨他征戰的將領,原因是作戰不利!可我們都知道,戰事的僵持並非我等懈怠。可埃克塞裡安卻不聽勸告。他和那個來歷神秘的傢伙整日躲在營帳裡商謀著什麼,眼中的殺意愈發的濃烈。他……他……”

受迫於當初的誓言,阿德拉希爾無法像個小人一樣反對自己的朋友、自己的主君,可他卻越發的擔心被奧蘭迪爾蠱惑的埃克塞裡安。

甘道夫明白他的擔憂。

“我會試探那個神秘人。”他說:“但我需要你派人盯緊了他的府邸!最好晝夜不停。如果發現什麼不對,立即傳信於我。”

阿德拉希爾這才鬆了口氣。

兩人又商議了一會,然後阿德拉希爾才重新披上斗篷,偷偷的離開了。

可即使如此,他們還是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