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蘇市,市區邊緣的廢品收購站。

初春的晚上很冷,氣溫都在零下。

十幾個人擠在塑膠板房的大通鋪上,裹著又髒又破的棉被,凍的瑟瑟發動。

床邊擺著五個小太陽取暖器,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不行,我受不了了,我要去住酒店!”

沙無極陡然坐起身,吸溜著鼻涕不滿的嚷嚷道。

“你想死嗎?”

孫興哲閉著眼睛躺在大通鋪上,雖然也凍的不行,可也咬牙堅持著。

“這樣下去,沒等我們幹掉牛頭馬面,自己先給凍死了。”

沙無極把身上的杯子用力裹緊,被子上散發著的黴臭味都已經聞習慣了。

“今晚先堅持一下,明天我去搞幾臺電暖氣回來。”金小寶出聲說道。

“就你矯情,你看大牡丹的這些兄弟們不都沒啥事。”孫興哲說道。

旁邊躺著的十幾個金小寶的手下,此時都已經睡著了。

他們都是野戰部隊退役的,再嚴苛的環境都經歷過,對這些並不在意。

“老子是羅漢堂分舵主,平時都用拉菲漱口的,跟這些糙漢子能一樣嗎?”

沙無極嘟囔了一句,又躺了下來。

這次任務事關羅漢堂的未來,也事關他的利益,能夠成功進入南江省,他的地盤也將擴大。

而且南江省自古就比北越省富裕的多,屆時他的收益也將成倍擴增。

只要能清晰的知道未來的回報,再矯情的人都不怕吃苦。

所謂不想吃苦,也只是不想吃無用的苦罷了。

院子裡面的麵包車裡,關茵躺在放平的座椅上,身上套著羽絨睡袋。

包裹的非常嚴實,只漏出紅色的頭髮和半張臉。

此時的關茵也沒有睡著,睜著大大的眼睛。

不時的颳起一陣風,吹得麵包車玻璃嗝楞嗝楞的響。

“唐三葬…”

薛強的身影出現在了關茵的腦海裡,想起那日的一戰,仍然讓她感到心有餘悸。

但與此同時,她也不得不佩服,那位閻王殿高階合夥人唐三葬可以說是一個紳士了。

因為她是女人,所以對她手下留情。

關茵從十六歲開始在暗世界混,在那個崇尚叢林法則以實力說話的地方,從來都沒有什麼所謂憐香惜玉的人。

只有想要得到她的身體,或者想要她的命的人。

直到她踩著無數的屍體爬到這個位置,才開始受到人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