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遲想說成婚有什麼好,轉念改口道:“阿姐好好的,等阿姐成婚,小遲也成婚,小遲要和阿姐一起成婚。”

雲晚忍俊不禁,“又說渾話,難不成你要跟阿姐成婚?”

雲遲坐直身體,直勾勾盯著雲晚,期待不已,“也不是不可以。”

雲晚被她逗笑了,親暱的彈了下她的額頭,“你倒想得美,祖神有諭,真神成婚後不得背棄伴侶,不得對伴侶不忠,否則雙方皆將消弭於世間,阿姐還想多活幾年。”

雲遲摸摸額頭,委屈。

“阿姐不願意,我還吃虧呢,比阿姐香的人多的是。”

說著,瞟了眼逢。

感受到火熱的視線打在身上,逢悄悄熱了耳尖,近幾日她日日摟著他喊香,尤其在某些時刻格外叫人面紅耳赤。

一來一回說笑間,傷感一掃而空。

從雲晚處出來,雲遲跳上逢的背,環住他的脖子耍橫要他背,卻在他的髮絲間發現幾根白髮。

若非天生銀髮,頭髮轉白意味著生命即將走到終點,仙力枯竭無法維持容顏。

怎麼會,分明還有數月,怎麼突然間……

難道因為神罰雷力?

背上嘰嘰喳喳的人突然安靜,逢疑惑的扭頭,“怎麼了?”

“你頭髮白了。”

幾縷夾雜霜白的髮絲被送至逢眼前,抬起的腳步頓在空中,許久才慢慢放下。

夜裡,逢熱烈的吻雲遲,抱她,彷彿什麼也沒發生,但云遲明顯感受到他的力不從心,無意間摸到他眼角的溼潤。

那淚,像是踐行著某個承諾,守著某個底線,最後也沒落下來,她忽然想起,他答應留在她身邊那日,說過往後再不會哭。

他強忍,卻惹得她也一陣煩躁。

隔日一早,零星的幾縷白如散開的煙雲,鋪滿整張頭皮,濃密的墨髮白了大半,就像突如其來的冬日,銀霜披在他身上,一貫沉靜深邃的眼眸,也染上幾許渾濁,不復昨日光彩,眼角似乎正橫生著什麼。

皺紋,那是歲月最殘酷的烙印。

逢絕不允許她看見自己面目全非的衰敗模樣,於是在第一道皺紋破土而出之前,穿戴整齊,逼出掌心的星紋,吻了吻她的眼角,轉身步出寢殿。

而云遲,亦不想看見昨夜還抵死纏綿的人一點點變老變醜,所以自始自終沒有睜開眼睛,沒有挽留,只將他留下的那枚,代表星月神宮身份的證明,同時也是神界出入憑的星紋收回體內。

至於他要去哪兒,她不關心。

待他死去,殘存的神魂自會循著鮫珠殘片而來,她會送他去投胎做人。

從此,再無瓜葛。

&nbsp本章完